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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流年 浅浅笑
2012-06-08 19:41:47 来源: 作者:南京竹小五年级 樊梦芸 【 】 浏览:3027次 评论:5
                                                                                                                                                                             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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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锲子
1、没那么简单
2、与君初遇
3、原来
4、是她?!

(未完待续)














                  序言:夏末的花儿
    我记得周杰伦的有一首歌中有这么一句: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我一定会呵护着你,也逗你笑。你对我有多重要我后悔没让你知道,安静地听你撒娇,看你睡着,一直到老。
    别说我脆弱,当时我听到这一句就哭了。
    我是一个比较喜欢用文字诉说自己心情的人,所以,我开始写小说。
    这是我的第三篇长篇小说。一开始我想了想大概剧情,然后把剧情改了又改,改了又改,直到自己满意了,才开始动笔写。
    不过很抱歉,这本又是悲剧结尾。
    嗯……我发誓,等我写下一本或者下下本的时候,一定给他们一个好的结局(不过中间我觉得还是悲剧比较好)。
    在前几本书中,《飘雪》里柔情寡断的周雅雪一直是呼声比较高的人物,我对她一直也很偏爱。所以,在这本书里,我还会安排她出场,揭秘《飘雪》中从未提到的故事……
    这本书里呢,周雅雪和主人公何秋珊的关系不是很好,哦,是非常不好。她们之间的故事,应该会很多吧……
    呵呵,期待吧、
    我也挺期待的。
    嗯……我还要特别感谢陪我一起走过的老师,朋友,还有我从未说到过的一个人……谢谢你们阿,你们给的灵感和鼓励,我会记住的。
    好吧,作为一个学生,就这么多愁善感,实在很少见啊……
    嗯嗯,加油吧!
    好了,我不说了。
    最后,还祝大家幸福。
                                                                                                                                  夏凉
 








锲子
    安陌冷淡地看着妈妈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妹妹拉进房间,对于“妈妈”这个名词,她完全没有任何熟悉感。她和妈妈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毫不相干。在自己刚刚出生没多久,妈妈便把她丢给年近七旬的外婆。后来,爸爸随着车祸离开了人世。妈妈当时没有哭泣,只是,第二天她便离开了家乡,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她走的时候,连一张字条都没有留下来。
    这是安陌第一次见到妈妈,她已经十一了。面对眼前这个珠光宝气,气度不凡的女人,她实在愣住了,这就是自己幻想已久的妈妈吗?
    她一时无言。
    妈妈鄙视地看她一眼,轻蔑的说:“算了,乡下的孩子就是没见过大世面。”她将自己的女儿向自己这里拉了一点 很得意的说:“看,这是你的惠落妹妹,比你强很多吧!”
    安陌咬紧嘴唇,无辜地看着外婆,企图能够从她那里找到一丝安慰。
    外婆生气的呵斥妈妈:“你怎么说话呢?”
    妈妈懒得理她,这几年的四海漂泊,让她变得冷血,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到没有一点心机的小女孩了。
    这时,惠落发话了:“妈妈,别说了。”
    站在她的身边,安陌更加自卑,温惠落是一颗耀眼的钻石,夺光炫目,而自己,不过是一块廉价的玻璃,无人问津。
    妈妈尴尬的笑笑:“好了好了,妈妈不说了。你和安姐姐一起去玩吧。”
    惠落牵起安陌的手,她的手没有同龄人的滑润,却多了几分粗糙,想必她这几年一定过的不好,她笑咪咪的说:“姐姐,一起去啊。”
    安陌有些受宠若惊,她望着温惠落精致的脸庞,结结巴巴地回答说:“嗯……”
    惠落调皮的眨着眼睛,可爱至极。在安陌眼里,她无疑是公主,是天使。
 
 
    等温惠落和安陌走后,外婆一直盯着妈妈:“为什么要用这么伤人的口气和孩子说话?”她停顿了一下:“陌儿已经够可怜了,她被亲生父母遗弃过……”
    “我怎么了?”妈妈淡定的喝着茶,对于她而言,跟穷人说话不需要太好的语气。而且安陌跟本就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她自然不会有多么心疼。
    像安陌这种孩子,一向是很受鄙视的。
    外婆叹了口气,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就算我求求你,你可以带她回B市吗?那里的生活环境应该比这里好很多吧。”
    “带她?”妈妈冷笑一声:“那里是温家,不是安家!”
    在十三年前离开C市之后,妈妈便来到了B市,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很快,妈妈便凭着自己的动人姿色榜上了B市的一个富商,成为了他的情人。后来,富商的妻子因病去世了,妈妈便名正言顺的嫁入了温家,成了富家太太。
    在B市,妈妈改名换姓。在那些花红酒绿的日子里,她几乎忘记了过去。
    外婆冷冷地打量着妖艳的妈妈:“小兰(她的乳名),你真的变了。”
    妈妈皱了皱眉头:“不要叫我小兰,我现在叫温浅,这是我的新生。”
    “有些事是过不去的!不要以为你改了名换了姓,过去就荡然无存了!以前的一切,在你心中难道已经没有位置了吗?!”
    “有。”温浅的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悲伤,但这毕竟只是一瞬间,之后便是无尽的冰冷和无情。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温浅用无比甜美的声音撒着娇:“哎呦,怎么这么迟才打给我嘛!你不知道,人家好想你喔!”
     外婆在旁冷笑了一声。
    温浅的语气瞬间降温,她不屑的问:“你是谁?”
    “您好,”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何诺夏的助理,请问您认识一位叫安陌的小女孩吗?”
    “关你什么事?”她简直惊讶到了极点,谁都知道,何诺夏是Eensa跨国珠宝公司的总裁,他这么耀眼的人物,怎么会千方百计的寻找安陌这个平凡到卑微的人?她有一种预感,这一定和安陌的神秘身世有关。
    难道……
    “哦,您不说我也知道,您就是温浅女士,安陌小姐就是被您和您母亲收养的吧。”那边传来一阵轻笑:“我们确定安陌小姐就是何诺夏的独生女何秋珊,于十三年前的5月12日遗失,5月28日被你们发现并收养。现在何先生非常想将她寻回,不知你们的意见呢?”
    “什么?”温浅一下还不能反应过来,他的数据太精准了,她努力让自己淡定:“这个消息可靠吗?”
    “放心,温小姐,这个错不了。”
    她低下头:“老人家肯定不同意,让我们再想想吧。三天后给你答复。如果安陌,哦,不,何秋珊小姐执意不愿意离开,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好的,不过还请你们慎重选择。毕竟何先生和米夫人才是她的亲人。而且……”他停顿了一下:“这几年何小姐的生活状况我们都了解,夫人说,决不能再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了。”
    温浅沉默了,良久,才轻轻说:“我会的。”
 
 
    “怎么了?”外婆问。
    她皱了皱眉头,低沉地说:“妈,这是关于安陌身世的。”
    外婆听着她的语气,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是什么?”她焦急的问道。
    “是……何诺夏的独生女。刚刚他的助理打电话来说……说……”温浅叹了口气,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
    “到底说什么?!”外婆有些不耐烦了。
    “妈!您知道的,这几年我们抚养孩子都很辛苦。而且何诺夏的妻子,也就是安陌的亲生母亲米弦女士,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将安陌带回去了。”不知怎么的,她的语气有些酸酸的。
    外婆先愣了一下,随后目光空洞地瘫坐在椅子上,虚虚的说:“陌儿是我最后的依靠了,不能带她走,不能带她走……”
    她忽然紧紧拉住温浅的手:“小兰!千万不能带陌儿走!你不能让她走,谁也不能让她走,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了,留住她!”
    温浅怔住了,她没有想到,一个被领养的孩子,竟然在母亲心里是那么的重要,一向好强的母亲,竟然会为了她两次祈求自己。
    她冷静地甩开外婆的手:“对不起,这件事我也帮不了你,我不会为了一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去和米弦作对。”她垂下眼眸:“对不起,等安陌走之后,我把你接到B市去。”
    “我才不要!”外婆气愤的站起来:“你们都想抢走我的陌儿!都想!”
    温浅也站了起来:“安陌今后的学业你想过吗?她的未来你想过吗?!她本就是何诺夏的女儿。在何家会很有发展,说不定哪天她就继承了何家的事业或者成了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不是在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小山沟里连温饱都成问题!”
 
 
    安陌和惠落静静的站在门口,因为惠落忽然想到有一样东西没带,所以她们又原路折回,刚巧听见了温浅和外婆的所有对话。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安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淡定。
    外婆紧紧抱住她:“我可怜的孩子,外婆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恍惚间,她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安陌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可她还是很不安心,仿佛她下一刻就要被人抢走了似的。
    “你必须要好好想想,何秋珊!”温浅冷冷的警告道。
    安陌淡淡的屑她一眼:“我不是何秋珊!
    我叫安陌!” 



1、没那么简单

    山里的清晨总是来得很早。当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太阳安详地撒射着它耀眼光芒时,安陌所在的村子喧嚣了起来。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缓缓驶进安陌家的院子里。全村男女老少立即沸腾了,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高级的车。
    车内,走出一位装扮华丽,气质极度过人的女人,看得出,她这一路很辛苦。
    “夫人,这就是何小姐的现居。”明管家毕恭毕敬的说。
    米弦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这栋破旧又古老的小屋子,心疼的叹了一口气:“我的珊珊就住在这里啊……”
    她走进屋子,看见了安陌一行人。米弦对她们微笑了一下,之后目光便久久落在安陌身上。
    安陌被看得有些无语。
    “这位是米弦夫人,就是安陌的亲生母亲,相信你们都有耳闻,这次夫人是专程来接何秋珊(指安陌)小姐的。”明管家道。
    米弦走到安陌身边,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宝贝,这几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跟妈妈回家,妈妈一定会很珍惜你,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安陌却放下她的手,轻轻走到外婆身旁,冷冷地打量着这个高贵优雅的女人。
    这还是米弦第一次遭到冷场。
    她的脸瞬间阴沉,她转过身,招了一下手:“明管家,过来一下。”
    明管家走到她面前:“夫人?”
    “你知道该做什么。”米弦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明管家点了点头,将温浅和外婆叫到了院子里,外婆已经隐隐约约感到要发生些什么了,她坚定地对米弦说:“我绝对不会放弃安陌的!”
    米弦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会后悔的。”
 
 
    艳阳高照。
    安陌家的小院子里。
    明管家抬头仰望着蓝天悠悠,轻声道:“在这个村庄里,真的不会有什么发展,充其量,一个小乡村老师罢了。”
    外婆的心微微一颤。是啊,在这个小村子里,世世代代都是种田的,没出过一个大学生。
    温浅不知怎么的也随声附和:“对啊对啊。妈,你不是一直想让陌儿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吗?你不是不希望她和你一样只能靠种田养活自己吗?对于你来说你无能为力,可是……”她瞟了一眼嘴角正挂着邪魅微笑的明管家。
    外婆想了想,她有所有犹豫了……
    “您真的要替何小姐想一想,如果您得到了她的现在,那就是毁了她的未来。我们答应您,一定会把何小姐培养成一个出众的女孩。我相信您是一个能以大局为重的人,您说呢?”
    “安陌的未来……”她叹了口气:“在这里确实很渺茫。”
    明管家笑了一下:“我们保证,何小姐寒假和暑假都能回来,如果您想她了,我们会派专车接送,把您接到何宅。”
    这个谎言,不知给了外婆多大的期望,可最后,只能希望有多少失望就有多少了。
    外婆怔了怔。
    温浅拉住她的手:“妈,您决定吧!”
    “好,我答应你。”外婆咬了咬牙:“不过,我要和陌儿说一下,我对不起她……”说着,外婆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外婆不动声色地替安陌整理着行李,喃喃念叨着:“到了大城市要好好上学,长大了做个有出息的人。不能太闹了,最重要的,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切都要好好的,一切都要好好的……”
    安陌愣住了,眼睛睁得好大。
    米弦站在一旁,很鄙视的说:“别塞那些破衣服了,我难道还没有钱给她买衣服吗?真是可笑!”
    外婆停住了手,尴尬地坐在椅子上。
    “外婆你要赶我走吗?”安陌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不好。而你的身份又是那么尊贵,所以……你还是……跟你亲生父母走吧……”外婆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流泪。
    安陌已经忘记了哭泣,她狠狠地瞪着米弦:“你这个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要拆散我和外婆?!你不是我妈,这里不是你家!出去,出去!”
     温浅看着已经完全麻木的米弦,连忙跑过来捂住安陌的嘴:“安陌啊,你确实是我们领养的。米夫人才是你血肉相连的妈妈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呢?”
    米弦将手狠狠地摁在桌子上,巨大的琥珀戒指折射出逼人的光芒:“不要再说了!明管家,把秋珊给我抱到车上去!给她外婆一千万和一栋豪宅!我们马上就走!这个地方我待不下去了!”
    安陌拼命扑到外婆怀里,哭喊着:“我不走,我不走!外婆不要赶我走!”
    外婆忽然冷冷的推开她,打了她一耳光:“何秋珊!我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看见你就来气!”
    明管家趁机抱起她:“何小姐,走吧!”
 
 
    安陌那天走的很匆忙,她死了心,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以至于,她永远不会知道,外婆久久凝视着她离开的地方,泪如雨下……
    宾利车越开越远,车里的米弦看着安陌伤心流泪的样子,也并没有太自责。因为她坚持着,坚持着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三个月后,外婆疯了,被锁在一间小黑屋子里。
    半年后,她跳楼自杀。当天,被医院确诊死亡。
    这一切,安陌都不知道。
 
 
    灯火通明。
    何宅。 
    安陌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打量着这个家。高等的家具,精致的吊灯,华贵的纯羊毛地毯,自己还有一个独立的房间……一切的一切,如同梦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精美的别墅,它完美的好像一件工艺品。
    而外婆的家……
    怎么会又想到外婆?她狠心的将自己赶出家门,还打了自己一耳光,为什么还要想她?!
    但安陌还是莫名的心痛,那座虽然古老破旧的屋子,却埋葬了她十三年的快乐与悲伤;外婆虽然那时狠心,可她终究含辛茹苦地拉扯了自己十三年。
    这十三年的艰辛,恐怕只有外婆一人知道。
    她开始深深地自责。
    再很久之前的一个深夜,已经快要凌晨两点了。但外婆依然在月光下糊火柴盒,“我们陌儿要上学,我要多攒点钱,一定要供得起她。”那时正是寒冬腊月,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外婆原本就很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更加渺小。安陌劝她进屋去糊,可外婆却说:“没事,在这里我看得见。可不能浪费家里的电呀,我们陌儿还要念书呢!:她的心里只剩下了安陌的学习,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满手满脚的冻疮。
    还有一次——
    安陌小时候没有吃的营养不良,所以外婆经常去不远处的小河里,给她捞几条鱼来。有一次为了捉住有一条大鲤鱼,她险些失足掉入水中。待把鲤鱼烧熟后,她只是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儿吃,自己却一口不动。直到安陌急了,一定要她尝几口,她才啃了几口安陌吃过的鱼骨头。
    安陌不由的一阵心酸,原来最狠心的人就是自己,没有了她,外婆以后该怎么办?
    但是她已经不再哭泣了,因为知道,哭已经没有用了。她能做的,只有坚强的活下去,毫无意义的活下去。
 
 
    一只手亲昵地揽住了安陌,温柔地话语回响在耳边:“宝贝,在干嘛呢?”
    安陌冷冷地说:“主题。”
    米弦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她依然微笑着,很热情的说:“珊珊啊,下学期你就在尚旦小学上学了,我们现在去买些文具吧。”
    她愣了一下。
    尚旦小学?
    那个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尚旦小学?她立志要考上的尚旦大学的附属小学?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她的眼神一瞬间黯淡。
    她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消沉下去。但是,她又错了……在那个夏天……遇见了他,一个自己最不该爱上的人……


2.与君初遇
    六年后。
    初夏的B市,宁静悠远地如同画卷。阳光从树隙间照下的斑驳的树影,映在少女的蕾丝裙上,阳光勾勒出她冰冷若霜的容颜,深邃的眸子总是那么没有温度。
    这就是她,已经遗失了微笑和眼泪的她,在她心中,不需要任何感情,冷静面对就是。
    米弦走过来:“秋珊,我们要出发了。”难得有机会,妈妈腾出空闲,亲自送女儿上学。
    十七岁的何秋珊(现已改名)优雅地点了一下头。经过时间的精心打磨,现在的她和米弦关系靠近了不少,甚至找回 了母女般的亲切。
    时间,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不经意间,一切都变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约好永恒的东西,也都被我们遗忘了……
    关于她们关系靠近的原因,很多都是因为有一次米弦替她挡了一把尖刀。当然,最后也查出了这是他们的仇家干的,刺杀她的那个人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那夜,她紧盯着母亲苍白的脸庞,眼泪流下。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恨她。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正如当年温浅所说,她们无论怎样,都血肉相连。而她,也可以为了自己去牺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也许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何秋珊才不对母亲抱那么大的反感吧。
    只是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不过是母亲精心设计的一个小骗局,母亲的势力,大得超乎了她的想象。但是,米弦如果不具备冷血无情,又怎会得到众人羡慕的至尊家境呢?
 
 
    尚旦中学。
    优美低调的何秋珊一路赚得了不少回收率,不过她依然低垂眸子。这样的她,就连学生会副会长白盛也对她充满爱慕。
    她一直躲着白盛,他在自己面前总是会紧张,也总是会脸红,这让一向淡定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初二(1)班。
    同学们正在闹嚷嚷地聊八卦,何秋珊的室友,也就是现任的学生会会长颜蓝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哎,珊宝,听没听说,这次我们班要转来一个男生?”
    很无语,颜蓝总是喜欢喊她“珊宝”。何秋珊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转就转呗,关我什么事阿?”
    “听说可是帅哥一个!”颜蓝奸笑道。
    何秋珊把书砸在她身上,悠哉悠哉道:“麻烦您老人家照镜子看一看您那副德行!注意您学生会会长的高贵形象!”
    颜蓝抿了一下嘴:“咱们这儿不是帅哥少嘛!”
    “怎么的,你还想挑个好相公?”
    “那是!”颜蓝潇洒的一甩头,朝何秋珊抛了个媚眼:“就凭我这梨花带雨,雪月风花的模样,还怕钓不到金龟婿?”
    何秋珊不可理喻地看着她:“我真佩服老师的眼光,居然把人品这么差的人拉去当学生会会长……真的是……奇迹啊……”
    刹那间,全班安静了下来。
    何秋珊和颜蓝还很莫名其妙。
    原来,门口站着班主任。更重要的是,班主任身边还站着一个倨傲的男生。他如同一颗璀璨的钻石,立即把全班的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
    同学们小声议论起来。
    “哎,那是谁啊?”
    “不就是那个什么转校生嘛!”
    “天,真的好帅啊!”
    在这些形形色色的议论声中,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这让他变得更加邪魅,对那些花痴的小女生的杀伤力可是百分之百。
    何秋珊瞬间愣住。
    颜蓝趁着老师没发现迅速溜回自己的座位。最后走的时候还给她留下一句话:“那家伙真帅!”
    当然,何秋珊愣住可不是因为他的帅,而是因为她认识他……这不就是……池彬吗?
    在很多年前,池家就和何家势不两立,结下了许许多多的恩怨。其实池彬原本应该有个姐姐的,但由于当年何家的 人在池彬妈妈的食物里加了些小手脚,而导致了她的不幸流产。从此,池彬妈妈的身体情况便一直不佳,所以在她用 尽最后一丝力气生下池彬后,就离开了人世。
    池家一直咽不下这口气,以至于何秋珊刚刚出生没几天,池家便动用所有关系网,将年幼无知的她拐卖到了一个偏远的山区。
    这只是他们两家之间恩怨的一小部分,那些说不清道明不明的还有很多。
    这也注定了何秋珊和池彬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敌人。
    池彬好像看见了她,他露出了令人不易察觉的一笑。
    他到底想干什么?
    班主任拍拍池彬的肩:“以后你就坐在何秋珊同学的旁边吧!你们俩觉得怎么样?”老师还是很惧怕池彬和何秋珊的家族势力的,所以凡是都会征求他们的意见。
    “不行!”何秋珊态度很坚决。
    “可以坐啊!”池彬笑笑。
    “这个……”老师很为难地看着他们,“何秋珊同学,老师一直很信任你才会让池彬同学坐在你旁边的,你不会让老师失望吧?”班主任的口气似乎在乞求。
    新学期的第一天,她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她云淡风轻地看了池彬一眼:“池彬同学,我可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 才勉强让你坐在我旁边的,你可千万不能太犯贱。”
    池彬闻到了火药味,他邪魅一笑:“彼此彼此!”
 
 
    拿完书本后,就可以走人了。
    何秋珊收拾好了包,远远的就看见了身穿白色衬衫的的白盛,他浅笑的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伤感。
    她低下头快步走着,希望能够绕过他,却不料被他叫住,他的声音依然那么明朗:“你有那么讨厌我吗?为什么每次都不愿意面对我?”
    她转过身正视他:“白学长有什么事吗?”
    白盛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很兴奋。终于,他终于说出这句话了,他终于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说出那句藏在自己心底很久的话了!
    可惜,他们还未体会到初恋的甜蜜,就已错过……
    “明天……”他苦笑道:“我要和家人移民去法国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的时光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你不会知道,你浅浅笑的样子,给了我多大的鼓励。”
    何秋珊愣住了,她没想到,一切竟会发生地这么快。
    白盛忽然提出一个请求:“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她点头。他轻轻把她拥进怀里,感受着她茉莉般的体香。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秋珊,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发香,眷恋你的味道……”
    大约半分钟后,他松开了她。他很认真地对她许下承诺:“等到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一定会回来找你,你也一定要等我……”
    她浅笑。
    阳光下,一切变得灿烂明媚。他们都还太小,无法承受一个山盟海誓的力量,但,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幸福就好了。毕竟,他们也曾经拥有过一段青涩美好的初恋,在他们的记忆深处,也都藏着一个永恒的人。无论是在多么黑暗的情 况下,再想起那个男孩,也会很温暖。
    这不就够了。
    宾利车里,一个女人美丽的容颜渐渐阴沉,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不远处少男少女幸福的场面,目光尖锐的似乎能将他们撕裂。
    她拿出手机,只要对何家有一丝一毫威胁的人,除非自己实在无能为力,要不然,他们就不能安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包括白盛,也是如此。
 
 
    白盛登机那一天,她没有去,她害怕她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害怕她会不管不顾地求他留下来。她不能耽误他的学业。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果今天不去,那她连他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中午,她漫不经心的在食堂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忽然,她的手机响了。
    有人给她发来一则短信。
    是白盛。
    她笑了笑,按下了“确定”键。短信上的字数很少:秋珊再见这一别还不知何时再见。
    她有些薄怒,这个该死的白盛,连标点都没加,害得我读了好几遍。她怎会知道,为了写这则短信,他用尽了今生最后的一丝力气。
    她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一向细心出名的白盛怎么会忘记加标点了呢?她急忙给他打去电话,但是对方关机了。
    她笑笑。
 
 
     晚上,颜蓝居然破例把她的笔记本电脑带进了宿舍,何秋珊佩服地看着她:“学长小姐有胆量,对校规视而不见,这种人越来越少了阿……”
     颜蓝瞪她一眼:“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一不小心就人头落地,所以还请您声音放小一点,别把校管大人给招来了。”
    “嗯嗯。”
    颜蓝在网上东逛逛西瞧瞧,时不时还向何秋珊报一点明星的绯闻。
    “哎哎,听着啊,今天的头条新闻。”颜蓝清了清嗓子,朗诵起来:“今日,C市机场飞往法国巴黎的××航班遭遇坠机,飞机上的365名乘客全部遇难。其中死亡197人,168人失踪……”
    至于后来颜蓝到底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只知道,当时自己已经接近疯狂状态。她抢过颜蓝的电脑,当看到那个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标题时,她的泪涌了出来。
    这时候的她,恢复了一个十六岁女孩该有的冲动。
    颜蓝见她哭了,也慌了神。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感情波动这么大,她极力安慰着她:“你怎么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除了她,白盛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出国的消息。
    何秋珊倒在颜蓝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一启简单的坠机案,这里面,一定藏着惊天动地的秘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查清楚。
    亲爱的白盛,但愿天堂里的你,一切安好……



3、原来
    惨白的灯光下,何秋珊缄默地坐着,目光空洞。
    面前堆放的,都是米弦派人在飞机上做了手脚并导致了这一惨案发生的所有资料,详详细细,应有尽有,甚至还附录了几张高清照片。
    她苦笑,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当然知道,这是针对谁的。
    她忽然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奔向客厅。
    客厅里,明管家正细细地品味着西湖龙井,见她来了,立刻问道:“小姐,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米弦呢?她人去哪儿了?”
    “夫人今天下午去日本了,说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一个月之内不会回来。”明管家还是第一次看见何秋珊发这么大的火,所以很小心的加上一句:“怎么了?”
    “我不管!什么会议?叫她立刻回来,不然她会后悔的!”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对不起,白盛。我不能替你报仇,我不能亲手把米弦送进监狱,她毕竟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能做的只有这样,对不起……如果还有下辈子,今生我欠你的一定还……
    明管家犹豫不定地说:“可是夫人说过,她在工作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
    何秋珊忽然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对准自己的脸颊:“管不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你自己定夺吧,我可不知道一刀下去,这脸会变成什么样!”
    他无可奈何地阻止道:“不要!我打电话行了吧!”
    “那快!”
    明管家拨通了米弦的电话,简单地把事情概括了一下,然后问道:“夫人,怎么办?需要我让人去接你回来吗?小姐的情绪现在看起来很不稳定,一定要您给她一个解释。她还说……如果您不会来,您会后悔的。”
    远在日本的米弦沉默一下,随后冷冷地说:“你随便她怎么闹,总之我不会回来。”然后便毫无犹豫地挂掉了电话。
    明管家叹了口气,道:“小姐,夫人她……你就体谅一下她吧……”
    我体谅她?那谁来体谅我?她瘫坐在沙发上,苦笑不止。
    蓦然间,她想到一个地方。
    是的,她要回去一趟。
 
 
    飞机场的VIP等待室。
    何秋珊静默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机械性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呵呵,几天前,白盛也是坐在这里,等待飞机的吧。那时候的他,是什么表情呢?落寞?伤心?还是无奈?但是……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想到的吧……
    她看了一眼身边为数不多的人们,都是风尘仆仆地样子,他们去Y市,大概是去旅游的吧……
    广播里缓缓传来女播音员清脆悦耳的声音:“飞往Y市的乘客请速到××处登机。”
    Y市,好遥远啊,好像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触碰不到。
    自己,真的和那个地方,好久都没有联系了。
    她走肉行尸般的上了机。
    Y市,我来了,外婆,我来了。我为当年的冲动道歉,现在,我以爱的名义来寻找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原谅……她将头靠在机窗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Y市已到。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机。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六年了,她对这座城市已经完全陌生。更何况,还要去找一个人烟稀薄的小村庄。
    怎么办?
    由于走得匆忙,何秋珊没带多少钱。在这个时候,她不打算向打自己电话自己打爆了的明管家求助,她愣了一下 ,“Sanla珠宝连锁公司”的字眼融入她的眼帘。
    也许一个人真的无路可退的时候,面子和尊严都不重要了。
    她知道这是池彬家开的公司,所以她给他打了电话。
    “干嘛?”那边传来池彬很不耐烦的声音。
    “那个……我现在在Y市,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现在在你们公司门口,能请那里面的经理帮忙吗?”她的声音已经明显带了哭腔:“你能理解吗?帮我一次好吗?”
    池彬沉默了一会儿,竟然鬼差神使地同意了,还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干嘛跑去Y市啊?”
    “抱歉,这是我的私事,不过还是谢谢你。”她走进金碧辉煌的Sanla,随便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女人在写着文件,见到这个不速之客,立刻警惕起来,抬起了头。
    何秋珊笑笑,把电话递给她:“你的。”
    “我是池彬,认识吧。你身边的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她有些事,你照办就好了,如果有什么差池,明天就辞了你!”他淡定说。
    女经理听了,立刻殷勤地点着头:“是是是。”
    何秋珊对她说:“你把我送到安家村,还有,我怎么称呼你。:
    “叫我杨经理就好了。”
 
 
    有了杨经理的帮助,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
    从她对自己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她深知她不想被炒鱿鱼。她也是个很自觉的女孩,并没有给杨经理添多少乱。
    经过几天的不懈努力,安家村终于找到了。杨经理松了口气,这个女的总算可以走了。
    何秋珊特意谢过她,并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她,笑道:“这么多天了,你连我到底是谁都不知道。现在我告诉你了,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你知道的,外面危险太多。”
    她当然也知道“危险”是指什么,何家世世代代仇人太多,他们哪一个不想至何诺夏的宝贝女儿于死地呢?
    还有,如果何秋珊真的出了什么是她还担当不起呢!
    她点头:“我会的。”
    “那我就走了。”
    杨经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样一个神秘的女孩,她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多少不为人知的伤呢?
    当然,她不会知道。
 
 
    深夜。
    何秋珊疲倦地赶到安家村,虽然身体已经超负荷了,但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外婆了,还是异常兴奋。
    她站在外婆原来居住的地方,沉重的大锁锁住了铁门,仿佛这里已经被封尘了千万年。门两边挂着的对联也已褪了色,变得残旧不堪。门上甚至结了大大的蜘蛛网,院子里荒芜一片,毫无生气。
    月色微凉,她心更凉。
    外婆是出门处理事情了吗?还是……
    她不敢往下想,只是不停的敲门,不停的呼唤外婆。她坚信,外婆一定是累了,睡的很沉很沉……
    以至于没有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呐喊。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轻声唤她,“安陌,陌儿?”
    她惊恐地回过头去,以为这里闹了鬼。毕竟夜幕降临时,安家村还是很阴森的,容易让人有很多恐怖的遐想。
    没想到,何秋珊竟然触到了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她觉得这眼神十分熟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
    提着灯的女孩抿嘴笑了一下:“看来真的是你啊。我们有六年没见了吧,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安芯啊!”
    “安芯!”她惊喜地叫出来。
    安芯的变化很大,眉目间褪去了小时候的天真稚气,皮肤有点黑,但气色红润,看起来很有精神。
    不知不觉,一切都变了,那些曾经的记忆碎片早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她浅笑,但没一会儿情绪便又低落了下来,她看着外婆古旧的屋子,问道:“外婆,他人呢?”
    “难道你不知道吗?”安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外婆在你走之后没多久就……不过,村里人都很敬重她。外婆埋葬的地方风水很好,每年去祭拜的人也很多。”她支支吾吾地说。
    很显然,她没有说实话。
    何秋珊苦笑一声,并没有拆穿她。毕竟她也是好意,而且自己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力气了,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散架。
    “那……你今晚在哪里过?要不要去我家?”安芯问。
    安芯觉得她得到外婆的死讯后显得太过平静,她担心这种平静,这种暴风雨将要来临前的平静。
    何秋珊谢绝了,说自己要安静一下。
    安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乡间的田园依然是那么静谧,黎明就要来了,天边镶嵌的朵朵云霞,让人觉得有些美的不真实。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花草的芳香,沁人心脾。
    六年前的某一天,她就是这个时刻被米弦带走的。
    “米弦,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成功的女人,但你的冷血另我望而生畏。在你眼里,只有成功和不成功,丝毫不在乎用什么方式。你可以粉碎千万人的梦,只为了满足自已一个可有可无的奢侈。你根本就是把我当棋子,怎么,是要保证爸爸不和你离婚吗?是要对付爸爸的情人吗?我真的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点感情。
    “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在,你竟然吧我最爱的两个人亲手送进了地狱。米弦,我不会原谅你。我知道我无论怎么做你都不会太过伤心。我最有把握的,就是让你永远失去我,失去你这个利用价值极高的棋子。我知道这么做我付出的代价会很大,但是米弦,我不后悔,因为米弦,我恨你,我恨你。”
    她跌跌撞撞地走在田埂上,因为泥土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所以她干脆把鞋子脱掉了,扔在一旁。
    一步一个脚印,她越走越远。
    这条小路异常深远,她小时候一直幻想着路的尽头是一座漂亮的城堡,城堡里住着幸福相依的公主和王子,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
    呵,小孩子的幼稚童话。
    何秋珊已经处于视死如归的状态。
    她面如死灰,她什么都不怕。
 
 
    安芯忽然感到有些不太对劲,何秋珊的异常平静让她感到后怕。她怎么样了?她会想不开吗?她会做傻事吗?
    她怎么就像一个精致的娃娃一样,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呢?
    安芯猛然向何秋珊离去的地方狂奔着,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何秋珊现在,一定很不安全。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有必要去看一趟,就算是为了她们六年前的友情,做最后一件事吧。
    因为刚下过雨,泥土非常松软,所以很容易辨别出何秋珊的脚印。她循着这些脚印奔跑着,她猜得没错,果然是这条小路。
    小时候的安陌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走完它,看看路的尽头是什么。只是每次走到一半就不敢继续走下去了,她害怕自己走的太远,外婆会找不到她。所以一直到米弦来接她去B市,她都没有机会走完。
    其实,路的尽头,还会有什么呢?依然是路啊。
    只要你愿意走。
 
 
    在一个小池塘旁边,她停住了脚步。
    池塘里的水已经不再流动,成了死水。河面上甚至还漂浮着几瓶农药。河水乌黑浑浊,看不见底,好像十分深不可测。
    她蓦然有了想跳下去的冲动。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米弦,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的肝肠寸断吗?一定不会吧。
    白盛,天堂已远,请允许我来地狱陪你。无论地狱有多么荒凉,我想只要有你在,都会变得温暖。我现在的生活,真的生不如死。
    外婆,六年前是我的错,我今生今世也弥补不了……
    颜蓝,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你让我明白了友情的真谛,但是好像……只能来生再还了。
    …………
    她的想法真的很多很多。
    只是她忘了,这些人,是多么不希望她死,不希望看见她不开心。
    何秋珊闭上眼睛,身体渐渐向前倾倒……
    直到听见“哗”的一声,河面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她没有挣扎,她想,是该结束了……
 
 
    三天后,何秋珊轻轻眨动睫毛,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在医院。
    “啊,你醒了!”安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觉得全身都好不自在,她猛突然烈地咳嗽起来。胃里翻腾一片,很恶心,她忍不住疯狂地呕吐起来。
    对于这次自己没有自杀成功,她并没有太大意外,一如既往的淡定。
    池彬看着她:“你没事吧?”
    何秋珊惊讶的抬起头:“你怎么在这儿?”但随后又狼狈丢人地吐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头。
    安芯立刻递给她一个盆,说:“抱歉啊,你手机薄里没人的电话号码,我只找到一个已拨电话,所以就打了。”
    她平静了下来,两眼朦胧地看着窗外。
    “医生说你还很虚弱,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池彬给她掉了一杯热水,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B市?”
    有的时候,他真温柔的像个王子,比如说……现在。何秋珊接过水,恹恹地说:“我不想回去,就在这儿好了。”
    “你疯了。”池彬淡淡评价了她的态度:“你回不回去随便你,总之我明天就走了。”
    她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我在Y市你千万不要告诉米弦,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去。拜托了拜托了,乖啊。”
    他横了她一眼:“那你在这里怎么生活?”
    这第一个问题就把她问傻了。
    池彬站起来,对她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打我电话。还有回不回B市你自己再好好想想。”说完,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迅速走掉了。
    “真会耍帅。”安芯若有所思地评价道。
 
 
    在医院的走廊里,池彬给米弦打了电话。
    何秋珊,Y市真的不适合你,你还没有学会独立,在这里只会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离开何家,你那么小,那么不懂世态炎凉,人情世故,你闯不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就算米弦再不好,她也毕竟是你的妈妈;何宅再荒凉,那里也毕竟是你家。
    他自嘲了一下,自己怎么这么关心她?这么替她着想啊?
    “喂,阿姨。何秋珊现在在Y市市第一医院的高等加护病房1,你快来接她回家吧。”
    还没等米弦问清楚到底怎么了,他便挂掉了电话。




4、是你?!
    没等几天,何秋珊就被叫回了B市。
    她苦笑着,对安芯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安芯,你看到了吧,米弦有多可怕。我怎么也逃不出她的控制。”
    “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安芯小心翼翼地说。
    “你?你怎么帮?”何秋珊已经麻木到无所谓了,摊上米弦这个妈,只能说是无奈了。
    安芯天真的问:“她可是你妈啊,有那么可怕吗?虎毒不食子啊。”
    她冷笑一声,虎毒确实不食子,但人,未必。她拖着带病的身体直奔飞机场,她知道,如果自己回去迟了,米弦就会亲自到Y市来。到时候,什么秘密都会曝光了。
    何秋珊要像防敌人一样防着米弦,警惕任何一个微小的风吹草动。
    真可笑,真可怜。
    头越来越晕,她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住了。这时候在大街上,人那么多,自然没有谁会注意到她的异常。
    “该死,居然在这种时候发低烧。”何秋珊的手紧握着商场门外的栏杆。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手,就会晕倒在地。
    她咬紧牙,手颤抖着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摁下了池彬的电话。她头上冒出了密密层层的汗珠,没一会儿就湿透了她的头发。
    “喂。”
    听见池彬的声音,恍惚中觉得很放心,她用手指掐着手臂,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拜托你把我送回B市好不好?”何秋珊一阵猛烈地头晕,她实在支撑不住,无声无息的倒到了地上。
    “喂?喂喂喂?我没答应送你回去啊!”池彬冲那头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只好无奈地对管家说:“帮我找一下这个号码所在的位置。”
    管家接过号码:“好的,少爷。”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池彬,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何秋珊的事情,你一定不要管!”
    其实,那时候,他的母亲顾萱就开始怀疑儿子和何秋珊的关系了。这一生,顾萱对何家是充满鄙视的,自己的女儿,就死在他们手里,这口气,她一定要出。
    但是,这一切,为什么何秋珊和池彬还要承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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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淡淡流年 浅浅笑 最后更新时间: 2012年08月06日18时39分41秒    责任编辑1:樊梦芸 责任编辑2:赏能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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