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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宝藏(高衣凡)(一)
2018-07-03 22:42:25 来源:原创 作者:成贤街小学六年级 高衣凡 【 】 浏览:5343次 评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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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45
2、Dr. 博士
3、彩虹桥
4、守卫者
5、第9  3/8页
6、2018
7、Mr.无
8、天堂
9、上帝
10、命运堂
11、命运的操控者
12、无墨笔
13、无人能敌
14、从3045到2018
15、回家
16、永生者
 
 
第一章、3045
  每一天、每小时、每分钟、每一秒…… 星移斗转。
  每个人、每件事、每句话、每个字…… 瞬息万变。
  睁开眼,“嘟——” 又是新的一天。
  3045年6月29日,“嘶——嘀!”
  3045年6月30日,“嘶——嘀!”
  3045年7月1日,上午7时00分24秒
  天哪,我竟然睡了1天零1分12秒!我一骨碌从EX上爬起来,手指一滑,“高衣凡,欢迎!现在是北京时间3045年7月1日,上午7时01分03秒指纹解锁,起床完毕。”我抬起右手挡住从舷窗外射向眼睛的阳光,“着衣完毕。防辐射准备。完毕。”我闭上眼睛,轻轻飘了起来,窗外,专车已在等候,我听着隐形耳机里传来的呼叫声,没有回应。当我再次睁眼时,斯塔布罗尼亚对我说道:“主人,时间快到了,防辐射服已准备完毕。”我将头向左扭了扭,笑着对这个银灰色的小东西眨了眨眼,纵身落在了地上,手轻轻向后扬了扬,斯塔布罗尼亚帮我关上了门。
  “气压调整中,完毕。” 我身后的隔门无声地关了,前方是一道淡绿色的隔门,我面无表情,低头理了理袖子,头也不抬地对伊娃说了声“开门。”面前淡绿色的隔门应声打开,我眯了眯眼睛,再次抬起右手挡住迎面而来的阳光,又想了想,放下了手,展了展眉,理了理礼服,眯着眼,昂起头走了出去。毕竟,国家领导人就要有领导人的样子嘛!虽然不是总统,但是,形象还是拘谨些好。我又一次理了理袖子,迈步走出了那被阳光照得雪白的大门。
 
 
第二章、Dr. 博士
  穿过欢迎的人群,上了专车,突然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我条件反射般地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打上去倒把我自己打醒了,我的困意一下就被打飞到爪哇国去了。“哎呦,我说高同志啊,我看你这几年功夫是没白练唉,这打得我一口老牙都要掉光光了!不过你连我都不认识啦?这是什么情况啊?恐怖袭击遭多啦?”这声音好熟悉!我眯了眯眼,眼前的三重影像合为一体,“哟,这不是Dr.博士嘛,这大清早的,来找我什么事啊?”
  “嘿嘿,这不正带你去吗,急什么呀!” Dr.博士的黑框眼镜自己往鼻梁上又爬了爬,博士咧着嘴,眯着眼,贼兮兮地笑着说。
  我望着Dr.博士满嘴的黄牙,问道:“我们去哪儿?”
  Dr.博士抓了抓他那和爱因斯坦一样如同一堆乱七八糟的麻绳般的白头发,又动了动耳朵,笑了笑,说: “就不告诉你!”
  我一把揪住Dr.博士的背带裤,扬起了拳头,威胁道:“不说,是吧,我一拳把你打上西天!”
  “啊!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别!我告诉你,告诉你!我们在去我实验室的路上嘛。别别别别生气,我没有绑架,我这次发现的东西,你一定很喜欢!是关于你家族的!!! “
  我低下头来,松开了直冒冷汗的Dr.博士,陷入了沉思,他这一番话戳中了我的痛点,我的家族是个千古谜团,没有人知道我从哪里来,我的父母是谁,我是哪个家族的,简单点讲,我是孤儿。我的父母在伊朗与伊拉克的第两千五百七十六次大战中丧生了,我是孤儿。
 
 
第三章 彩虹桥
  我一路沉默,没有再讲一句话,Dr.博士一直都想找点乐子逗我笑,但我一直没有讲一句话,如同又聋又哑一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没有一滴敢流出来,我感觉空气凝固了,气氛尴尬,但我依然面无表情,我的心在颤抖,那样曾经的伤痕已经结疤,却被再一次残忍地撕开,如今它悲愤地怒吼着 咆哮着,而我不能如此。我只能这样平静地坐着,任凭泪水如坠落的银河般在心底哗哗地流淌。
  车子一路飞飞停停,因为Dr.博士不断地要求要下车采集那些我从没见过的生物,博士称它们为“草”。我不知道什么是“草”,我也不想知道什么是“草”,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直到停车。
  不知摇摇晃晃经过了几个小时,一间破败的小铁屋孤零零地立足于荒野之上,我难以想象Dr.博士是如何在这间如蒸炉一般的破房子里工作 实验的,更无法想象这间房子是多少个世纪前建造,它不是现代的高科技房,甚至连一个看门的机器狗都没有。
  我很疑惑,但我还是不想开口问一句话,太阳直直地照着大地,照着穿了防护服刚刚下车的我。
  “到啦!“ Dr.博士大声地对着天空高歌了一曲,还是改不了他的坏习惯,右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小镜子,左手从右边胸口上的小口袋中掏出了小梳子,一下一下,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扫帚胡子梳了又梳,“请进吧,这就是我新的工作室,或者,也可以说成是实验室。别板着脸啦!下面发生的事情你一定喜欢!“
  我缓缓地将头扭向Dr.博士,博士很矮,我低头俯视着博士,他的面部出现了一大片阴影,博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牙齿打着颤,小声嘟囔着道:“一定!一定!一定!一定……”
  “这世上,没有‘一定’! ”我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厉声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你最好小心点儿!”
  Dr.博士面前的阴影渐渐散去,他不由地眯了眯眼,翻了个身,拍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专车轻轻招了招手,车便自己飞往最近的停车站了。Dr.博士在那伫立着,望着远处的太阳,一动不动,直到听见身后响亮的关门声,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奔向铁门。
  我走进屋内,一切陈设都很陌生。我学识渊博,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从未见过: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有条纹状的纹路,深棕色的,我轻轻摸了摸,很粗糙又非常轻,它在一个冒着冷气的半闭式器皿中悬浮着,器皿上贴了一个标签,上面写着【2857】。右边台子上也是个半闭式悬浮器皿,器皿中是一个黑色、棕黄色相间的生物模型,这有点像机器看门狗,器皿上贴的标签写着【2753】,我一下醒悟过来:“这,就是狗啊!狗就是在2753年灭绝的啊!那前面那个就是……是 “木”! 木就是2857年被用尽的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是啊,你没想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周围回荡,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右手手腕上的手环立即变成了一个带匕首的手套,“你是谁?你在哪儿?”
  “我?哈哈哈!“声音逐渐清晰,是Dr.博士!我气得猛握紧拳头,一支匕首瞬间从手套中弹射了出去,“啊!!!————”一声惨叫从左斜方传来,我听见匕首插在墙上的声音,Dr.博士失魂落魄地从黑暗中逃了出来,一头撞在了我的身上,抬头看见是我,羞得脸都红了。“我,我,我只是想逗,逗,逗你玩玩儿……”Dr.博士一边假惺惺仰头笑着,一边一步一步往后退。
  “逗我玩玩儿?现在?”我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我忍无可忍,怒吼道,”你 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我,我只是想……” 还没等他说完,我左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右手高举过头顶,手套上的匕首闪着寒光。
  “你到底在这儿藏了什么?告诉我!”我的眼中发射出两团愤怒的烈火,如同两只火精灵,想要扑向前方,却被束缚。
  “别,别生气,我,我带你去看嘛!” Dr.博士陪着笑脸,但鼻子下面的扫帚胡子一直在微微地颤抖着,他的嘴唇都白了。
  我跟着他,走向小屋的深处,这小屋子竟放了这么多东西,我在一个玻璃瓶里发现了一种很小的、淡绿色的、有两只大眼睛、身子长长的、有六只脚、头上还顶着两根须子的东西,可能是一种生物吧,2576年灭绝的;还有一个小玩意儿,椭圆形的、深绿色、有一条一条淡绿色的像网格线一样的分布,一个主干有无数分支的东西,还有一个杆儿;边上显微镜下还摆着一根像汗毛一样的东西,很粗、长满很长的尖刺儿,标了个【2973】。这些玩意儿我从没见过,也不知道Dr.博士打哪儿弄来的,只是觉得很古怪,可能这些就是古代灭绝的生物吧。
  越往前走,光线越强,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急忙把Dr.博士递给我的“眼镜”戴上,周围的一切突然暗了许多,我眨了眨眼,可是这”眼镜“ 没有消失,甚至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为什么无法屏蔽?”,我质问道
  “噢,这是‘墨镜’,是我去20……” Dr.博士忽然不说了, 只是低下头,默默地继续往前走。
  “去哪儿?” 我瞪大眼睛大声问道
  “唉…… 还没到呢” Dr.博士叹了一口气。
  “说!” 我咆哮道。
  博士没有回答
  “说!!”
  ……
  “说!!!”
  “到了。” Dr.博士推开那扇透光的门,强烈的光束使我戴着墨镜的眼睛刺痛了起来。
  “这,就是彩虹桥。”
 
 
第四章 守卫者
  “彩虹桥?”我很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如今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七色的、颜色按红、橙、黄、绿、青、蓝、紫排列的、螺旋状的圆形隧道,它飞速转动着,如同一个转动着的陀螺。这”彩虹桥“一圈是生锈的铁圈,上面镶着永远闪烁的绿宝石,铁圈按照与隧道相反的方向缓缓转动,这是一个巨大的密室,没想到这小破屋里内部结构这么繁杂!
  正当我惊叹于这铁屋之神奇时,一道寒光突然与我“擦面而过”,我的脸上顿时一阵刺痛。 “这又是谁?第二个Dr.博士?”
  “不!”Dr.博士拉了拉我的左衣袖,“我在这儿,看好了!”
  “那么那个是谁?” 我十分警惕,生怕从哪儿再飞来一道寒光,咦,对了,刚才那道寒光是什么?我斜眼一瞥,是一把锃光瓦亮的利剑!这把剑做工精细,剑柄由金属制成,金黄色的,剑身是银白色的,刻有几个字,我悄悄走近,才发现剑柄上闪闪发亮的是几颗蓝宝石,这种珍贵的矿物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采尽了!我刚要低头仔细看看这剑身上的小字是什么,这剑突然腾空而起,直直地向我刺来,我慌忙后退,谁知一脚踩到一个小凸起,一下子仰身跌倒在地,这把利剑剑尖朝下定格在我的眼前,这倒也让我彻底看清了那三个小字“守卫者”。
  “守卫者?” 我轻轻地读了出来,眼睛因为要看清那小字儿而挤成了斗鸡眼,墨镜早被甩飞了。
  “是的,守卫者。”Dr.博士悠哉游哉地把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过来,突然立足,把声音提高了喊道“彩虹桥守卫者!”
  声音在密室中回荡,顿时,密室暗处叮当哐啷一阵躁动,突然安静,紧接着又是盔甲碰撞的声音,随即我头顶上利剑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嗖”地一声插进了一个剑鞘里,我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宝剑,直到它自行插入剑鞘,我才注意到它的主人”守卫者“
  守卫者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你看得见躯体的,他浑身都被盔甲覆盖了,闪着寒光的头盔遮住了他的容貌,他头盔上的一缕红须轻轻地飘动着,胸前挂着一个徽章,是一个王冠里面写了个“K”,他的右手执着一个盾牌,盾牌上画着一把宝剑和一个小盾牌,画工精美,举世无双,而他全身的盔甲全是用一种材质做的:铁,一种沉重无比并早就消失的古代矿物。
  “主人,我在这儿等了您1025年了,为何您一直不来?”守卫者突然发声,我吓得一哆嗦,这声音很空洞,没有任何情感,像是一个盔甲在颤抖,这声音好似很熟悉,又好似很陌生,我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我是你的主人?我并不认识你啊…… 这?”
  “主人,您一定不认识我了,我就知道…… 我是斯特林.奥莱普斯.守卫者。我是您最忠实的伙伴之一,您最忠实的伙伴还有天狼星,一只小狗。主人,您曾经说过,如果您不见了,让我不要跟着您一起走,要待在这儿,等着您。您要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一定要相信,不论过了多久,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聚。主人,您叫高衣凡,您第一次走进这门里时,14岁,穿着牛仔服,什么也没带,独自走了进去,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您——”
  我静静地听着,憋了14年的眼泪终于爆发了,咒语被破解,1025年前的一幕幕再现在眼前,小天狼星,守卫者,我亲手搭起的这座小铁屋,发现这儿,给它命名为“彩虹桥”,我迈出最后一步,踏进彩虹桥,失去了一切记忆,转世来到了3030年,投胎做人,还叫高衣凡,就有了现在的我…… 我现在还是14岁。
  “ICUI4CU”守卫者念叨着,突然,一阵冰块破裂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欢快的狗吠声,“小天狼星!” 我泪流满面,一个小巧的身影从黑暗中奔我而来,它柔软的小耳朵迎着风一扇一扇的,长着绒毛的小嘴巴里舌头已经吐了出来,它眯着眼,从前的模样完全没变,小小的,跑起来一颠一颠的,洁白的爪子,四眼,漆黑的鼻头,它一股脑扑进我的怀里,不停地往里钻,打滚儿,灵活的舌头在我脸上不停地舔着,它的短黑尾巴不停摇着,它突然蹦开,猛烈地抖动着自己的脖子,身上的冰碴子全都被抖了下来,一条皮带从它浓密的毛发中脱颖而出,皮带上挂着小金牌,我亲手写着的“小天狼星”。
 
 
第五章 第9  3/8 页
  “咳 咳 嗯……”Dr.博士干咳了两声,我和小天狼星同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嗯,不是,别这样看着我嘛,我也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家族团聚的,我只是想告诉你,高衣凡,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看。”说着,Dr.博士弯下腰,解开了自己左裤腿上的棕色口袋,抽出了一张纸。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纸了,这张纸泛着黄色,看似很古老,我总觉得很熟悉小天狼星一见到这张纸就兴奋得汪汪直叫。我结果这张纸,不,不是这张纸,而是这片纸,它只剩一张纸下半部分的一点儿了,我简单估算一下,这大概是一张A4纸的3/8,我将纸片翻个面,左下角写了个“9”字,那我们就叫它9 3/8页吧,纸上写了几个字“迷失的宝藏”
  “迷失的宝藏?…… 我好像……哦!这是我,2018年的我,写的一篇小说!我找到了!”,我兴奋得一蹦八丈高,突然又顿住了,问Dr.博士,“这东西你从哪儿搞来的?彩虹桥?你是不是通过彩虹桥到达了我从前的年代?你是怎么知道彩虹桥的?又是怎么知道如何启动彩虹桥的?”我越想越疑惑,越讲越生气,我快爆发了,“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儿做实验,外面的那些标本模型又是什么意思?”
  “停停停,听我解释。我当时满世界地找实验室做实验,你知道,我做的实验是有多危险,当我找到这儿时,本来想在这儿盖栋房子,但是我的专车告诉我这附近有物体,我就坐车转了一圈,没想到发现了这个小破铁屋,我开始也和你一样,感到一切都很陌生很诡异,可当我发现这个彩虹桥时,无意中触动了开关,彩虹桥就开启了,紧接着守卫者也醒了,我的遭遇和你今早的遭遇差不多,但我是第一次看见这只小狗,这真是我第一次看见一只活着的实实在在的小狗。”Dr.博士看着缓缓站起来的我,声音越来越小,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后退,我一步一步地逼近,将Dr.博士逼进了墙角,恶声恶气地说: “告诉我真相!”
  “可……这就是真相啊……” Dr.博士额头上积满了汗珠,他瞟了眼正准备把咆哮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红了眼的小天狼星,呼吸更急促,“我,我,什么,我,讲的是真话!”
  “我怎么就不信呢?”我拧紧了眉头,拳头紧握,心跳越来越快,最终,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是最后一次!!!”说罢,转身,小天狼星立即摇起尾巴,吐着舌头,跟着我颠着小跑了几步,随后扭过脑袋,对着Dr.博士,将那一声咆哮释放了出来,又露了露自己尖锐的牙齿,一迈腿,一阵风似的跑了。
  Dr.博士一屁股摊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摇了摇头,嘟囔了声:“怎么会这样呢?”颤抖着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走了。
  “9 3/8页” 守卫者说着掰了掰手指头,“这是多少?”
  “你是掰不出这个数的,”我一边擦拭着宝剑一边满不在乎地说:“你有10个手指,10个手指多了,9个手指又少了,9 3/8是在9和10之间。”
  “9和10之间?”守卫者说着,手一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之间又多了一个手指, “那就是这个手指啦!哈哈!” 我看着他高兴成这个样子,也不忍心戳穿这个错误,扔给小天狼星一块狗饼干。小天狼星吃完饼干,就开始追逐自己的尾巴,天真的它一口咬住了尾巴,疼得嗷嗷直叫,便以为那尾巴是咬了它尾巴的狗的尾巴,于是又死追不放……跑了几十圈,终于又累又晕,趴在我脚边打哈欠,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在睡梦中还在踢腿磨牙,看着它,我开启了回忆的宝箱:
  2018年7月3日
  我在赏能第三天,我们在放学前玩了一个“香水”游戏,也就是连词成句,首先每个人在一张红色的纸条上写上自己的姓名,在第二张白色的纸条上写上一个正在进行的事件,例如“在洗澡的时候”,在第三张黄色的纸上写一个具体的地点,例如“在课桌上”,最后在第四张蓝色的纸条上写一个事件,例如“写作业”。
  老师将四种纸条收齐,请来一位同学依次抽出红白黄蓝色纸条各一张,连起来读一遍,就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比如我被编排了“高衣凡在跳楼的时候在人的血管里,唱歌跳舞。”哈哈, 是不是佷有趣啊?
  2017年7月
  我与爸爸妈妈、瑶瑶和老舅舅妈去了克罗地亚、佛罗伦萨、希腊、梵蒂冈等美丽的地方,我们在那儿看见了很多大卫像仿制品,看见了街头艺人、中国人开的冰欺凌店、梵蒂冈博物馆、漂亮的廊桥、美帝奇家族的博物馆、许愿池…… 这些地方人民对我们很友好,我们在克罗地亚的亚德里亚海中游泳,在梵蒂冈博物馆里睡着了,往许愿池里扔硬币,在廊桥上看夕阳喂黑天鹅…… 最终,在坐爱琴海航空公司飞机去希腊时,飞机延误5个小时,我们在机场里四处游荡…… 和家人们在一起,多么美好的旅行啊!
  2020年1月30日
  我的生日,我得到了人生中第3只小狗,而它命中注定要用一生的时间来陪伴我。当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时,它的小脑袋立即冒了出来,小小的、满是绒毛,它对着我吐出了舌头,它是一只混血品种,有一点返祖,当我教它特殊技能时,我发现它特别聪明,一教就会,它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小狗乖乖和红仔,情感是抑制不住的,只有泪水能表达我当时的情感。
  3034年6月7日
  我认识了Dr.博士,并让他教我知识,让我13岁就成为了国家总理,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总理,我的新生在31世纪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突飞猛进,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当我将21世纪和31世纪作比较时,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是多么地奇妙。21世纪有它的优势,31世纪有它的特点。
  “停!”我一下醒悟了,”Dr.博士!他去哪儿了?“ 我环顾四周,小天狼星已经被我吵醒,“呜——“又有一阵咆哮挤进它的喉咙眼,它目光坚定、充满愤怒地直直地盯着一个地方,我循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黑暗处,有蓝色的幽光在闪烁跳动,还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奇怪声音。
  “MI赛里开意外 MO-优埃斯意!”Dr.博士的声音传来,我和小天狼星一小步一小步地小心翼翼地往前悄悄走着,随着离声音发源地越来越近,里面发出了乒叮乓啷的声音,不断地有可乐瓶 易拉罐往外飞,“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咦?嗯?……啊哈!我找到了!”Dr.博士手拿着一个塑料飞机,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呃,你怎么醒了?”他忽然看见我,梳了梳小胡子,有点惊讶地问道。
  “我为什么在这儿?我可一直都没睡觉。哦,小天狼星倒是睡了会儿,你又在搞什么?制造彩虹桥?”
  “不,”Dr.博士摇了摇头,又耸了耸肩,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点结巴地说:”我 在 做 药水,呃, 魔法药水,嗯……” 还没等他说完,只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震动,黑暗处顿时火花四射,眼下的天空简直比白昼还亮,“哦!试验成功了!”Dr.博士一蹦三丈高,兴奋得满洞窟跑,大叫道:”太棒了!太棒了!我的实验成功了!”,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拼命地奔向那儿,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我正疑惑着,只听 “咔哒”一声,Dr.博士已经没入黑暗,他还在大叫: “不好了!啊!不要啊!”,又是 “轰”的一声巨响,随着一声沉重的啸叫,这是什么声音?
  “嗷——吼!” 是龙!我一把推醒守卫者,抱起小天狼星就往外面跑,谁知又是一声龙啸,“主人——“ ???我一头雾水,回头看了一眼,那龙巨大的脑袋已经探出来了,我生怕是它设的局,转身又跑,但没跑几步,我就知道这不是个局了,因为小天狼星拼命扭动着屁股,挣脱我的怀抱,奔向那条蓝色巨龙,而守卫者也把剑放回剑鞘,友好地与它握手。
  “主人——“ 巨龙低沉的声音震得我耳膜都要碎了,尽管我捂紧了耳朵,但那巨龙的声音依然足以击得我头昏脑涨。
  “主人——我——克雷特——龙——佩托斯韦特——是您——7世纪的——坐骑——。我——等了您——24个——世纪——终于——把——您等来——了——。”
  “7世纪?” 我很疑惑,转身去问守卫者, “你见过它吗?”
  “见是见过,就是在您迈进彩虹桥后,我发现它的,当时它睡在一个大冰块里,它自行封印了。我当时看见它的时候,是红色的,我曾企图打开封印,但是这龙法术极高,自行封印的冰块实在是太坚硬了,我打不开,于是我把它往里推了推,又把小天狼星封印了,之后就开始练习武功,磨练法术,才达到了如今的地步。之所以它没有在您来的时候自行打开封印,可能是因为封印时间太长了,以已之力实在难以打开,而是在Dr.博士药水爆炸时,炸裂了封印,才得以解放。”
  “是吗?”我又抬头看了看巨龙,它变成黄色的了,“你把你丢失我的故事也讲一下吧!”
  “是——主人——“ 巨龙娓娓而谈,它所描述的故事几乎一模一样,我惊讶不已。我低下头来,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时空怪圈,先是在7世纪,迈入彩虹桥,离别了克雷特,进入了21世纪,遇见了守卫者和小天狼星,再次穿越,在31世纪,与三人会和。
  “看来我得去一趟2018” 我喃喃道,“我落了写些东西在那儿。”
  “可是,”守卫者低语道,“您会将自己准确地传送到2018吗?”
  “我认为我可以!”我将目光定在彩虹桥上,对克雷特和守卫者说道,“把Dr.博士带上。” 说着,一把抱起小天狼星,纵身跃进彩虹桥……
 
 
第六章 2018
  “呼……”我睁开眼,眼睛很疼,“我在哪儿?” 我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坐在地上,用力眨了眨眼,我看见了一圈绿色的围墙围在我身边,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自己揉了揉太阳穴,咦,我没有失去记忆!奥……原来穿越彩虹桥,往未来穿会重生,往过去穿不会啊!咝——,我的腿有点疼,眼前模模糊糊的,我又用力眨了眨眼,还是不清楚。我伸手去隐形屏幕上调清晰度,调了半天没反应,我才猛然想起来: 我在2018!在2018我是近视眼!
  “主人,您醒啦?”守卫者的声音传来,我看见一团灰色的东西,越过围墙向我走来。“守卫者……你有眼镜吗?”我迷迷糊糊地问“小天狼星睡了?”守卫者递来一副眼镜,缓缓地说:“主人,您进来以后就昏了,是克雷特把小天狼星叼出来的。现在它睡了。”
  “哦,对了,克雷特呢?” 我戴上眼镜,看也不看就往前面走,“啊!”我一下子就被绿色的围墙绊倒了,一头栽下去,却被一条紫色的围巾托了起来,“主人——?叫我——?”我又摇了摇脑袋,才看清是克雷特。“哦,……克雷特啊……”我又觉得左腿有点疼,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腿上的疤,是2018年5月15日摔了缝针的,差点忘了。我又向左看了看,克雷特的第三对爪在缝我的外衣,第四对爪子在做一把梳子,第五对爪子在地面上捡柴火,第六对爪子在烧水……尾巴圈在地上,护着小天狼星。
  “辛苦了,克雷特” 我趴在龙背上欣赏风景,看见守卫者在摘一朵五彩斑斓的蘑菇,又把它丢了,此时它的怀里已经躺了一堆金针菇和两棵鸡腿菇,不得不说守卫者和克雷特是全能的。
  我驾驶着克雷特飞回陆地,和守卫者一起找食材,告诉克雷特照顾好小天狼星,再去找点石子儿给我,克雷特忙东忙西,雷厉风行,很快就把任务办完了。
  “天狼星?”我轻声叫了一声,小天狼星一下子蹦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屑,飞奔向我,“来,”我张开双臂,小天狼星一头栽进我的怀里,”走喽!” 我走到草地上(2018年时这个洞窟是有草的)将小天狼星抛起,它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180。翻身,轻轻地落在草地上,“接着!”我扔出了一个石子,小天狼星一口叼住,“踢!”小天狼星用右后脚将石子准确地踢进了采蘑菇的竹篓子里。“顶!”小天狼星将石子顶进了竹篓。“跃!踢!”小天狼星跳起后空翻越过石子,又在落地之前将石子踢到了守卫者身上,“咣”的一声。
  “嗨!”守卫者苦笑不得,将落了地的石头踢给小天狼星。
  “汪!”小天狼星一口叼住石头又抛进了竹篓。
  “唉?Dr.博士呢?”我问克雷特。
  “他——?”克雷特用第一对爪子的右爪抓了抓脑袋,转身指向一个小洞窟,“应该——在那儿吧——我一出彩虹桥——就把他扔里面了——”
  “走,”我对小天狼星说,叫守卫者悄悄跟着我们,便接过克雷特缝好的衣服,信步走向山洞。
 
 
第七章  Mr.无
  “啊……”一声呻吟从洞窟深处传来, “我在哪儿啊?”我点起火把,一团火光顿时弥漫开来,眼前突然有些迷糊,我背过了脸,听见守卫者拔剑的声音和小天狼星的狂吠。
  睁开眼,我震惊了。眼前的不是Dr.博士,而是一个懵懵懂懂的金发少年,被守卫者的魔刀架着脖子,被小天狼星咬着裤管,脸色苍白地站在我面前。
  “嘿!”少年头上直冒汗,但他好像很镇定,鼓起勇气对我说:“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你?”我深知Dr.博士的把戏,却从未见过这一招,但我心有余悸,对小天狼星轻轻说了声:“搜!”金发少年被小天狼星猛地用鼻子顶了一下,尖叫了起来,这也不是Dr.博士常有的行为,这金发少年是为何出现在这里,我不知道,他又和Dr.博士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感觉似愤怒、似悲伤、似可怜、似霸道,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的心底就发了一根芽。
  “你好,”少年十分惊恐,但他一直在强调,当他问到第三遍时,我受不了了,愤怒地瞪着他说:“行了,告诉你吧,你叫Mr.无,你在2018!”
  “哦,原来我叫Mr.无啊!这儿现在是2018啊!”少年看似很激动,却又问道“那,你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吗?”
  我看他这个样子,八成是自己一不小心撞进了我的小屋,被岩石碰了头,昏了过去,醒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吧,这样,”我招呼正在炒菜的克雷特,帮他包扎头上的伤口,便去一条天然瀑布旁洗了个澡。
  “克雷特,饭好了吗?都快7点了吧!”我穿上守卫者给我干净衣服,看见克雷特的第二对爪子在为Mr.无进行最后包扎,第八对爪子正在炖蘑菇汤。
  “快啦——主人——”克雷特对我眨了眨眼,守卫者扭头朝篝火里又扔了一根柴,对我说:“主人,这无先生伤得挺重的,需要多加休养。”我擦了擦头发,理了理领口,走出了瀑布。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小姑娘。”这位金发少年从石头上站起来,与我握手致意。“荣幸之至。”我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眼睛瞟了一眼他的伤口,是挺严重的,尽管克雷特在他的头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纱布,鲜血还是渗了出来。
  “你要多休息。”我把毛巾抛给小天狼星,它从Mr.无身边跳起,一口叼住毛巾,又颠着小步把它轻轻放在一块大石头上晾干,最后跑回到Mr.无身边趴下打盹儿。
  这位Mr.无很明显非常地怕狗,这跟Dr.博士倒是有点像,他坐在岩石上不断地往左移,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天狼星,好像生怕它突然跳起来猛虎扑食。
  “它不会咬人,”我头也不抬地说了声,“除非你恶意伤害它。”
  “呃……是吗?它,叫什么名字啊?”Mr.无脸色苍白地有气无声地问。
  “天狼星。”我一边擦盘子一边说。小天狼星头一下子就抬得老高,尾巴也摇了起来,“去找那个哥哥玩。”我坏笑着说。
  “啊!不要啊!”Mr,无转身就跑,差点没一头栽进湖里,他撒腿就往洞窟狂奔,小天狼星就兴奋地追着他汪汪直叫,以为这是一场游戏。
  “救命啊!救命恩人!快把你的狗抱走好吗?我要不行了!” 当我再次转身拿洋葱时,Mr.无已经猴上了一棵大树了,小天狼星在树下不停地摇尾巴吠叫。
  “我建议你赶紧下来。”我笑着对Mr.无说。
  “为什么?” Mr.无被小天狼星脱掉了第一只鞋。
  “因为它会爬树。”我转身去洗洋葱,小天狼星已纵身一跃,抱住了粗大的树干,以惊人的速度向上爬。
  “什么?!”Mr.无的眼珠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他尖叫了一声,从树枝上纵身跳了下来。
  “它只想和你玩游戏。” 我语重心长地说道,丢了一颗洋葱给守卫者,“把洋葱切了。”
  Mr.无又在洞窟里狂奔,小天狼星则吐着舌头在其身后迈开双腿锻炼身体。
  “真的,别跑了,你要是再跑,小天狼星会认为你恶意调戏它,到时候你就惨了。” 我一边切胡萝卜,一边说。
  小天狼星一听到自己的主人说自己的名字,立刻竖起耳朵向我奔来,突然,它在一个洞窟前定住了,伸出鼻子嗅了嗅,就对我叫了起来。
  “看来,小天狼星又有新发现了。”我放下胡萝卜,一把将菜刀剁进砧板里,跟着守卫者走向洞窟。
 
 
第八章 天堂
  走进洞窟的那一刻,我竟有了走进彩虹桥的感受,时间很短,没过十几秒,我就落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
  “咣”我听见了守卫者起立的声音,我伸出了右手,守卫者一把将我拉起来。
  “小天狼星呢?”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落在了一个云朵海洋里。这种世界似乎只在童话里出现过,天堂。
  我看见小天狼星的屁股从一个云堆里冒了出来,又看见Mr.无在云堆里狂奔(他也看见小天狼星的屁股了)。我再次转身,突然看见远处有一团金光在闪烁。“嘿,看那个!”我敲了敲守卫者的铁肩膀。
  守卫者抱着刚抓住的小天狼星,“嗯”了一声,那团金光反照在他的头盔和盔甲上,刺得我眼都睁不开。
  “是的,主人。”他说,一手拎着小天狼星的皮带,一手帮它拍走身上残留的云,抬头望了一眼无边无际的云海说,“我们去不了的,太远了。”
  “我有办法,”我的嘴角扬了扬,说:“但前提是你先把Mr.无给我抓回来。”
  “这没问题。”守卫者把小天狼星往我怀里一塞,以铁剑一般的速度飞驰了出去,追逐那还以为自己在被小天狼星追逐的Mr.无。
  守卫者还没跑出多远,我身后“咚”的一声,云朵顿时陷下去一块,我差点没站稳,回头一瞧,克雷特捧着一锅汤,端着三盘菜,拿着四碗米饭,抓着一碟狗粮,抬着一堆石头出现在传送门前。它尾巴着地,稳稳地悬空在云海之上,他先轻轻地把石头摆成一个圆桌和无把凳子,又在桌子上放上饭菜,然后把狗粮和汤放在地上,最后尾巴轻轻一使劲,就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此时,守卫者也扛着Mr.无走了过来,当Mr.无看见正趴在云海上狼吞虎咽的小天狼星时,嘴巴张成了O型,大叫道:“不要啊!不要啊!”
  “你叫的话可就惨了。” 我已经坐到“桌”边开始动筷子了, “你打扰它吃饭了”话音未落,小天狼星已经满嘴狗粮地抬起头,竖着耳朵,歪着脑袋,狗粮掉了下来,落在了云海上。 “不能浪费”我夹了一块肉,说。小天狼星立刻低下头,伸出舌头舔干净了地上和嘴边的狗粮,便又抬起了头,因为他还无法忘记这个在它眼前被捆起来封住了嘴的被丢在“地”上的金头发的人说的话。它没有咬断绳子,因为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不会轻易释放他人。它谨慎地嗅着这个“呜呜”直叫的人。它知道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它不喜欢除了自己主人外的任何人说这个话。在它眼里,这个词是不好的,但很犹豫要不要咬这个人,一是因为主人没有下命令,二是因为它心里还惦记着那小半碟狗粮。
  我看穿了它的心思,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鸡肉抛给它,说:“吃饭去吧!”小天狼星摇着尾巴心满意足地跑回碟子旁吃饭去了,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不然它刚才不会歪着脑袋看我的。
  我们速战速决,没有20分钟就把三菜一汤干完了。守卫者收集了所有碗筷,一起用魔法变没了。克雷特用自己的第二对爪子把Mr.无钳住了,我们抱着小天狼星骑在克雷特的身上,抓紧了它长长的毛发,以飞的速度冲向了金光。
  没有10来分钟,我们靠近了金光,是一座巨型宫殿。
  这是一座像象牙一样洁白的月牙型宫殿,闪着金光,尖顶上的玻璃房里绿意盎然,这有点像我看的一本书《永远讲不完的故事》中的象牙城堡,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女王啊。
  克雷特飞向停骑平台,那是一个巨大的的平台,上面现在有各种各样的坐骑:瓢虫、蜈蚣、蝴蝶、变色龙、蛇、斯芬克斯、短嘴鳄……但克雷特是最大的,那斯芬克斯都比他小一号。
  我们刚刚降落,门口的四个守卫便匆匆赶来,他们的着装与守卫者大同小异,都是全身盔甲,只是看起来都没有守卫者的坚固。
  “有劳各位了。”我对那四个费尽全力搬来一箱龙食的守卫者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大殿,听着意料之中克雷特疑惑地问:“你们——难道——不——知道——神龙——不用——吃东西——吗——?——”守卫们“哐咣”一声一齐倒地的巨响。
  走进大殿,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各种生物聚集在这里,聊天,谈心,讲着带有各种口音的语言,他们各种行进方式穿梭于人群之中,带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但意图都一样:参见万物之王——上帝。
  我和守卫者小天狼星站在人群最后,默默注视着上帝的宝座,等待着他的出现。
  我前面是一只蟾蜍,它身着淡蓝色西装,脚上却套着一双洞洞鞋,他只戴了一种手套,因为另一只手正抱着一只虾子在在啃。小天狼星一脸厌恶地看着他的恶心样子,默默地转过了身去。
  突然,它叫了起来,欢快地叫了起来,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它稚嫩中带着魄力的声音还是让我听到了。我转过身来,抬头一望,一个巨大的身影腾云驾雾而来,落在了门前,门口的守卫立刻拜下跪见,他庞大的身躯时而遮住太阳,时而隐入黑暗之中,使我看不清他那在阳光中时隐时现的面庞。此刻,一切都安静了我成为了最前面的人,方才闹嚷嚷的群众停止了一切谈话,小天狼星也停止了吠叫,大家一齐面向上帝,缓缓转过身来。一切似乎都停止了。安静地只剩下大伙儿急促的呼吸声与上帝沉稳的脚步声。
  我身后的人们齐刷刷地跪下,拱手叩拜,齐声说道:“臣等拜见上帝!”我傻乎乎地站在那儿,愣了半饷才反应过来,拱手随了句:“拜见上帝。”
  “平身吧。”上帝迈步走向宝座,挥袖坐下,看着各类物种起来后开始议论纷纷。
  沉稳粗狂的声音缓缓传来:“诸位爱卿,都有何事啊?”
  顿时,杂七杂八的声音一齐爆发,各路人马都在上报自己的愁苦:我左上方的大象摇着肥胖的身躯,用长鼻子不停地摆弄自己的腰带,要投诉给大象们提供纯净水的黑熊自来水纯净水公司,因为他们每头大象喝的水都有一股鼻屎味儿;戴着老花眼镜的狐族长老们则抗议因为拆迁而导致狐族搬到了一个没有肥美野兔的荒地;一头穿着湿漉漉泳装的河马抹着脸上的水,要求专门创建一家公司,只做给河马的巨型牙刷,因为普通公司做的牙刷太小了;穿着燕尾服的狮族总理要求大力保护草原,灌溉出营养丰富的情操,这个年头,斑马因为营养不良,肉都变柴了…
  我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这群叽叽啾啾的麻雀一蹦一跳地争谁来亲自跟上帝交谈机器种水稻的问题。我才发现我是这庞大人群中唯一一个来了没什么目的的人。
  “肃静。”一个饱满坚定而又强劲有力的声音传来,全场瞬间安静了。我抬头望去,是一只体格强壮的公狼,他应该是这天堂里权利仅次于上帝的了。他微闭着眼睛,身穿深蓝色将军服,腰着佩了一把闪闪发光的宝剑。他衣着整洁,举止文雅,双手背在身后,现在全场安静得只能听到火鸡沙哑的咳嗽声。
  “一个一个来。”他低沉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所有刚才叽叽喳喳的群众现在一齐抬头注视着他,他从容不迫地伫立着,一动不动。现在我觉得上帝的威信还没他大,想想刚才上帝发话后还有人在小声嘀咕,此刻真是全然无声了。
  没有一个人发声。
  他见没人回答,微垂的脑袋抬了起来,我这才看见他那修长睫毛下绝美无比的幽绿色眼睛,那眼睛如同绿翡翠一般令人过目难忘。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眼睛,它们是那么地深邃,那样的平静,如同一洼水波不惊的湖水,绿中泛着淡淡的天蓝色,让我不由地想起了德国的国王湖,那唯一的,湖水能直接饮用的淡水湖,水是凉的,心却是暖的。
  当我回过神来时,一切都已经迟了,我发现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那公狼的眼睛,我这才发现,这狼可能才是真正的上帝。
  我连忙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真心希望那狼刚才没发现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但是很明显,他也注意到我了,他也发现我是这金色大殿中唯一一个不懂规矩的唯一一个人类,这儿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类。因为他正轻轻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向我走来。
  我的心里像是有一个正在跳蹦极的瑶瑶,那狼每向我走一步,我的心就猛地蹦一下,感觉下一秒就要停了,又觉得下一秒会一下子蹦出来。这感觉很奇怪,没有像忘写作业老师走来时候的那种心脏跳得停不下来,他现在跳得很慢很慢,慢的让人害怕。
  那狼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感觉着他呼出的气吹在我的头发上,他呼吸得很慢很慢,我的心脏现在却跳得飞快。我心里想着他马上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我没有规矩,竟敢直视他的眼睛时,脸一直红到了耳根,真希望是一场梦。我努力脑补一会儿他骂我时我该如何应答,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将我拉出了大殿。
  那一瞬间,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落入了虚空,我毫无防备,一个踉跄就倒在了他的身上,他一把将我抱起,奔出了大殿。小天狼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大殿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们的行踪。
  云层上的风很凉,风将他的毛发吹起,我第一感受到被一只狼抱着的感觉,他毛茸茸的爪子紧紧地搂着我,那深蓝的将军服已经如披风般飘扬,腾起。我这才发现我们飞起来了,低头看,云海翻腾,浪花朵朵,一片白色,无一污点。
  小天狼星此刻正用两个前爪趴在这纯净的狼的肩膀上,感受着云层上的微风,如同一个年幼的孩子在父亲肩上,甚是欢喜。
  我抬头再看这头狼,如此近距离地看,与刚才远望时候不同了。他虚虚地眯着眼,目光坚定,耳朵偶尔抖一下。他湿漉漉的鼻子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尖尖的犬牙从嘴唇下露了出来,雪白雪白的。
  我正看得出神,他一个腾云箭步,我们笔直地掉了下去,轻轻地落在了云层之上。
  他稳稳地落地,将我放到地上,又低下了头,低垂着眼帘,直直地站着。小天狼星从他的肩头上蹦了下来,就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开始追逐那狼蓝灰色的粗壮尾巴。他也很配合地吧尾巴翘了翘。
  我有些懵,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眨了眨眼,想让脑袋清醒清醒,问道:“你……”
  我还没想好要问什么,他就回答了:“我叫天狼星。”那饱满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畔。我光顾着体会这美妙的音质,竟没有听到他的话语。直到我看到小天狼星怔怔地望着我,我才反应过来:他的名字和小天狼星一模一样。
  “天狼星?!”我震惊地问。天狼星“嗯”了一声,小天狼星也摇了摇尾巴示意它听到了。
  “这么有缘?!”我蹲下来,抱起小天狼星,把它举到胸前,抬头低头来回对比,发现他们俩还真挺像的。
  这时我才回想起我刚才好像忽视了天狼星,赶紧将小天狼星放回地上,尴尬地笑了笑,对正翘着尾巴逗小天狼星却依然能面不改色、笔直站着的天狼星说:“啊,你好啊,我叫高衣凡。”
  “我知道。”他抬起头来,转身将小天狼星抱在怀里,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是这100年来到过天堂的第一个人类。”他说着,揪了揪已经钻进他衣兜的小天狼星的耳朵。
  “100年?”我很奇怪,“天堂?天堂不是个传说吗?真的有啊!100年前这儿来过人类吗?”我说着,向四周环顾了一下,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建筑物。“那儿是什么?”
  “那儿?”突然,天狼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吓得一蹦,才发现他已经站到我身边了,头上坐着小天狼星。
  “你跟他玩得挺好的嘛!”我点了点小天狼星的鼻子,它哼了两声,表示默认。
  “那儿是命运堂。”天狼星的声音再次在我耳畔响起,我又被吓了一跳。“只有我可以进去。”
  我又不由地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你是谁?”
  “我是上帝。”
  
第九章、上帝
  “你果然是上帝。”在去命运堂的路上,我嘀咕道,玩着捡来的一朵云。
  “嗯。”天狼星镇定自若地大幅度摇摆着尾巴,躲避着小天狼星稚嫩却尖锐的小白牙。
    “那刚才那个男的又是谁?” 我头脑里一团糟,“我们先看到的是他,然后才是你,而且刚才那群人也喊他‘上帝’呀!”
         “那个……” 天狼星认真地想了想,“他有时会帮我代劳,毕竟上帝的事太多了。”
         “命运堂又是干什么的?” 我对天堂的事一无所知,所以也不为现在这个“十万个为什么”的状态感到害臊。
         “呃---“ 天狼星耸了耸肩、舔了舔嘴唇,有些为难地答非所问,“不知道她们给不给你进呢……”
    “嗯?” 我从鼻子里憋出一个声,表示对他答案的不满意, “谁不给我进?进哪儿?命运堂?为什么?我进去又会对‘她们’有什么影响?”这一连串五个问题问得我自己都有些喘不上气来,天狼星倒是很镇定地清了清嗓子。
         “嗯---“在我本满怀期望等待他将我的一串儿问题一一解答时,他却只抛给我一个如同半个世纪那么长的等待音“嗯”和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WHAT? 这五个问题到底是是有多么深奥、多么奇特?才能使上帝都不愿给我答案而让我自己去寻找?
         不过我看他的表情也可想而知,这五个问题,至少对于他是很难解答的。无论原因为何,我斟酌了几番,最终还是决定不再为难他了。
         后面的路上,我们都很沉默,寂静得有些可怕,可怕到连小天狼星都乖乖地缩在天狼星的衣兜里,不敢出来了。
         又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终于走到了命运堂,没想到看似不远的路程竟花了我们将近40分钟,我一屁股坐到云层上,用云搭了一个沙发,又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沙发上“坐”好,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是“瘫痪”,我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被自己放在云沙发上,一点动的力量都没有,更别提心了,此刻还真是“心无余而力亦无余”。
         待我有力气抬起头时,估摸着天狼星已经在门口立了十来分钟了,若不是他的耳朵还偶尔抖个一两下,我还真以为他被美杜莎之类的蛇发女妖给石化了。我挠挠头,把辫子又重新扎了一遍,伸了个懒腰,走向天狼星,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命运堂是个多么宏伟繁杂的建筑工程!
  

第十章、命运堂
         整个建筑至少占地一千平方米,偌大的墨绿色屋瓦整齐地排列在红色的墙壁上方,如同一个小一号的颜色有些奇怪的金字塔。总共只有一层,但这却如同五头成年非洲象垒起来一样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座山呢,虽然这一层十分硕大,但那些个窗子倒是平常的大小相差无几。由于窗子相对于墙面比较小所以一面就足足有二三十个小窗子,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屋檐下两米的地方,那么高的位置,想来不是让人从里往外或是从外往里看的,最多是给阳光来照拂照拂,除非这里头住着个大明神仙,双腿一蹬,“咻”就这么一扬袖子飞起来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窗外的一切。这窗子是挺小的,门可就小不到哪去了,这门高得是一只长颈鹿都能站着进去的,宽得是这只长颈鹿躺着滚都能滚进去的。这门是大红色的,还镶了两排金黄的门钉,这么瞧着把这门、窗、墙、顶一齐纳入眼中,整体地瞧一瞧,竟是由北京天安门的造型改良造成的。门上还嵌着俩老虎头,叼着俩跟哪吒乾坤圈差不多大的大门环,灼灼逼人。这屋檐两端高高翘起,四个小尖尖上坐着四肢朝凤,张着血盆大口在那儿喝西北风。那墨绿色的屋顶上一片片弧形的瓦一尘不染,没有一片是有任何破损的,果然是天上的好东西,这看着也肯定有个百把年的悠长历史了,能保养得这么好,想必是雇了一个小时五百块的清洁工人在这边日夜不停地用抹布擦,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吧。
  想到这儿,我便不由地“哇”了一声,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感到震撼,这时才会想起我身边还有一个快被自己石化的天狼星。
  “你在这儿想啥呢?”我心情甚好,点了点它的肩膀,笑着对他说。
  “哦,”天狼星眨了眨眼睛,耸了耸眉,一看就知道是和我一样,刚才走神了,方才转过身神来,他尴尬地笑了笑,“没想什么,就,发发呆。”
  我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把刚才的不愉快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便催促他:“我们进去吧!”毕竟我是很乐意去看看那些新鲜事物的。
  一瞬间,我便瞅着他所有的烦恼全都化成了愁容,弥漫在他清秀的脸上,那五官都快拧成了一团,耳朵逗得是愈发得厉害了。
  “我是不是讲错话了?”我背过身去,用左手捏了捏下巴,眯了眯右眼,为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悔,“就不应该说那些不中听的话……”我“噗噗”自责了一阵子,直到听见所期待的天狼星的一声“走吧”才满心欢喜地满脸欢喜跟着他走向了命运堂。
 

  又走了个一两分钟,才走到命运堂的门前,这时,这个枚红色的墙便显得愈发的大了,屋檐遮住了阳光,我们站在阴影之上。
  天狼星不知是怎么了,此刻甚是犹豫,它的右手时而伸出,时而缩回,就是不肯去摸那个大门环儿,每当他把手缩回来时,那脸上的表情啊,痛苦得要命,而每当把手伸出来去碰那个门环儿时,那表情就更痛苦了,像是在被逼迫喝蜗牛蚯蚓空心菜汤似的。
  我怕他这么左搞右搞的耽误了时间,便伸出手,“啪”一下,碰到了大门环,门环“咚”,撞上了门板,发出金属特有的充满魅力的回荡在田野云层的沉重响声,一眨眼间便盖过了一切其他声响,世间只剩下这个声音。
  我正揣满敬畏的心情聆听着这动人心弦的响声,而右侧却突然扑来一股强大的力,将我扑倒在地。
    “谁?!干嘛……” 我话未出口,一只手便从左侧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尚未判断出这是谁的手,便觉得身上之人一卯力,携着我一阵翻滚,待听得大地一声巨大的震颤,才停下来。
         我毫无防备地给这么一转,早就头晕眼花,辨不着东南西北了,而我身上之人倒是撤得快, “噌”一下就从我身上弹了起来,还非常友好地顺带着把我也拎了起来。
         我终于克制住眼珠让它们不再自己疯狂地旋转,并等到眼前的黑色阴影散去,眨巴眨巴眼,面前竟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命运堂大门前的那片空地,一直延伸到屋檐遮住太阳的阴影那里,整整齐齐地塌陷了下去,留下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漏洞,一道石阶露了出来。
        

第十一章、命运的操控者
         我往左一看,如今站在第一个窗子底下,看来,刚才天狼星也就带我滚了十七八九圈的样子,竟滚了这么远,运动体能还真不差。
         我正捉摸着他为什么要用他毛茸茸的大爪子捂着我的嘴带我滚来滚去以及那大坑的形成原理时,坑底下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沙哑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上帝。” 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沼气缭绕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拖着一条长长的礼服尾巴,一步一步缓缓地顺着楼梯从坑底往上走着,双手交叉端在胸前,身边飞着几只大大小小的棕色蝙蝠,怪声怪气地叫着,有种恐怖片的既视感。而那女子头上的发型更是奇怪,那一坨头发,不仅随着她步伐的节奏,左摇右摆地晃动着,似乎自己还在摇晃。我看着她模糊的身影,耳畔回响着刚才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不由地抖了一下。
         天狼星很明显也感知到了不详的预感,左手一把捞住了我的右手,紧紧地攥了一下,将我拽到身后。
         我很不情愿地缩在他身后悄悄地试图挣开他的手头束缚,却招来了坚定的命令:“别动。” 只得乖乖地缩着,露两只眼在他的肩头上,小心翼翼地窥视着。
         听得天狼星清了清嗓子,吐了口气,威严地说:“本君今天未向命运之神说明便擅自造访,着实有些失礼,还望见谅。”
         “呵呵,上帝言重了,倒是上帝驾到,杜杀有失远迎,望上帝恕罪才是。” 那女的说着说着终于慢腾腾地走出了沼气弥漫的区域,给了个正脸,我却看得不由地吸了口气:
         这自称“杜杀” 的女性声音听着像中年,皮肤却白得像粉扑多了似的,煞白煞白的毫无血色,如同一个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大白萝卜,下巴也是尖的,鼻子挺得像个金字塔嵌在脸中央似的,就是边边角角圆润了些,那眉毛倒是比较精致,如同两弯镰刀,就是左边的残缺了些,有个小口子,但也没多妨碍整体的美观,眼睛明明很大,却非要半眯着,叫人看着挺不舒服的,真有点眼神能杀人的感觉,耳朵也甚是奇怪。如同欧洲童话里精灵的耳朵似的,尖尖的,仿佛能戳人,这对在欧洲里善良的精灵的耳朵到了这个女的头上,倒将整个气氛搞得更阴森恐怖了,耳朵光是尖的还嫌不够,这外头还套着一层闪着寒光的淡绿色铁皮,更是叫人惧怕。
         我仔细端详着那对奇怪耳朵,正看着那铁皮上的一小串钻石出神时,却发觉那耳朵旁还悬着什么,像条墨绿色的软皮带,在那儿晃晃悠悠,我原以为只是一缕头发,可是那一缕“头发”偏偏自己动了动,我再把眼睛向上一瞟,顿时浑身上下所有汗毛都立了起来,直冒冷汗。
         那是一条墨绿色的带着黑色斑纹的巨蟒!巨蟒整个身体盘曲在那女的头上,与她的头发几乎融为一体,粗壮的身子有成年男性的手臂那么粗,尾巴自然下垂,就垂在那女子的右耳处。蟒蛇身上的斑纹十分清晰,错落有致,每一块有巴掌那么大,从头到尾至少有十五六块,由此可见这条巨蟒有多长又有多宽、多粗。我认真想了想,这条巨蟒至少有个五六十斤,于是,我开始佩服这女的的脖子,竟能承受五六十斤的一条蟒蛇的重量加上脑袋本身的重量,却意外地撞上了那条巨蟒犀利的眼神:那琥珀般没有眼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定定地望着我,我一下子被定住了,呆滞地望着那双半透明的黄里带绿的绝美的眼睛,那时,我感觉那双眼睛比天狼星的眼睛还漂亮,它们如同两颗金黄色的边缘是草绿色的玻璃珠被镶在那凹下去的眼眶内,而中间的一条细线一样墨色的瞳孔,则似马里亚纳海沟,深不见底,从边缘到深处,愈来愈黑,也让人感到愈来愈深,直至另一个世界。霎时间,似有万丈光芒自那深不可测的瞳仁里迸射出来,直直地射入我的瞳仁,猛然,世界寂静了,视野也突然变得昏暗,眼前仿佛出现了亚特兰蒂斯沦陷的宏伟场面,紧接着,像是被人用榔头狠狠地敲了一下,双脚突然麻木,不得动弹,然后是小腿、膝盖、大腿……直至手臂!我奋力要挣脱这股强大而又令人不适的力量,使出全部身心之力企图挪动僵硬的身躯,却非但没有挪开步子,反倒加大了不适感,腿像灌了水银一样,起重机都拎不动。
       我就感到自己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那如同病毒一样的神秘力量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直逼大脑!我感到体内似有上亿个不断跳动的小豆子,从脚尖到指尖,不断跳跃,它们从左臂右臂和胸口出发,跳跃着到脖子会军,势力瞬间变大,成为了百万盟军,浩浩荡荡地通过脖子向大脑进军。
         此番我可谓是感受到绝望的滋味了,这种感受不亚于身患绝症躺在“单人套房”的白色床单上,望着天花板等死的感觉。我放弃了挣扎,任那百万盟军以大江东去般豪迈的势头在肌肤间跳动前行。
         突然脑袋一灵光,怎么刚才没有想到呢?我的嘴还可以动呀!我可以叫“喂”!果然,人们说的没错,冷静才能想出最好的对策,瞧我刚才紧张的,这等好事给忘了。
         “喂……”我刚发出一个声音,却忽然感觉那群小豆子不跳了,而天狼星也转过了头,就在他看到我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极少有的狼惊恐时的面部表情:耳朵不再抖了,直直地竖着,像是被用牙签插了固定住了一样,眼睛则瞪得叫人看到了整个眼球,嘴微微张开,洁白的牙齿暴露在眼前,呼吸急促,以致鼻腔还没来得及把刚吸进去的空气加热便又呼了出来,呼出来的不是往常的热气,而是冷气。
         我还没把他的面部表情和我刚才的身体状况联系在一起,便感觉脖子以下的部位开始有东西脱落,像掉墙皮一样,从上到下一层一层地脱落,而天狼星的目光也随着那些东西的脱落往下移动,方才的“惊恐”中的“恐”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惊”越来越多。
         我很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可是由于脖子上的东西还没完全脱落,只好耐着性子等,反正我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已然离开死亡边缘了,就要冷静一点才对嘛。
         终于,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似的,脖子上的那层东西脱落了,我低头一看,我终于知道为何刚才天狼星那么惊恐了,我的皮肤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哦,不对,是石片!我的皮肤表面,一层厚厚的花岗岩正在像掉死皮一样地慢慢掉落,一块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正思索着要怎么把这一身的石头片片抖干净或是用手扒掉时,就看见面前的天狼星像是心一横,后退了一步,随后双臂伸展,在胸前合并翻转数次,搓出个发着耀眼金光的泥蛋子,我还疑惑着他要拿这个泥蛋子干什么时,他却右手一下抬起、翻转,那泥蛋子悬浮在他的掌心,只见他又犹豫了一下,皱了皱眉,似乎又一次下定了觉醒,右臂向前一推,那泥蛋子就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飞来。
         谋杀啊!
         我在不少神仙打架的片子里都见过,对方一个金光闪闪的泥蛋子打过来,打到哪儿,我们可怜的主角儿都是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紧胸口,单膝跪地,然后“呕”,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多可怕!我连忙侧身躲闪,却一时忘了自己下半身还被石头片片包着呢,只歪歪了身子,躲闪却没躲成,这回真的是等死了。我眼一闭心一横,便等着那泥蛋子来给我打个粉碎性骨折。谁知,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胸口的剧烈疼痛,倒是那石头片片还在一层层地脱落。时间凝滞了?我想睁眼,可是又怕一睁眼,时间又恢复正常,继续行走,那我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嗝儿了,但是我也很想看看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小心翼翼地眯开了半只右眼,又悄悄地尽力不被时间老人发现地将手臂朝下挪了挪,把那眯开的半只眼藏在右手手指后才放心地再睁大点儿向外面打量。
         咦,泥蛋子呢?我把手指又分开了点儿,眼睛又睁大了点儿,最后连左眼也睁开了,也没有看见刚才那个泥蛋子。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生生地把自己吓了一跳,打了个颤儿,却猛然发现面前一米远的地方有一层淡蓝色的薄膜也跟着颤了一下,还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
         “嘿!这不是保护罩吗!它竟然帮我挡住了天狼星打来的泥蛋子!好家伙,看来我还活着!” 我嘴里这么嘀咕着,手上也解脱来,仗着有这么一个“大蛋壳”保护着,我把膀子从头上放了下来,也睁大了双眼,打量着这个“大蛋壳”。
         这是一个淡蓝色半透明的球体保护罩,它将我从头到尾720度无死角保护了起来,占地五平方米左右,淡蓝色透明的薄膜上时不时闪烁着金黄色或橙黄色的脉络,闪耀着,有一点儿刺眼。
         “哇!真好玩儿!太厉害了!” 我在天狼星的注视下慢慢靠近大玻璃罩子,缓缓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摸上了那个玻璃罩子,可就在我的食指触碰到那个 “大蛋壳”的一刹那,也就是我感受到那”蛋壳“的柔软的独特质感的那一瞬间,那个 “大蛋壳”却就像水一样全部从我的指尖,奇迹般的穿过了皮肤,呃,进去了?… …
         “哇!”我一瞬间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就感觉有一条神龙,不是几条神龙在我的血管里飞速地翱翔,我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太极八卦图,神龙将四面八方的力量吸进我的身体使太极八卦图运转。
         过了好一会儿,那神奇的力量与神龙在我的体内停止了运转,那些神奇的力量一停下来,我便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世界,拍了拍身上的云,嘟囔道:“唉,就这么一会儿,太不爽了!这一点儿也不刺激!” 却猛然听见十步远左右,天狼星怔怔地望着我,僵硬地站着,眼神里充满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他喘了两口,眼睛又眯了眯,再用舌头舔了舔牙齿,咽了口口水,将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艰难,对我说: “你… …”
         对,就一个字“你”,我看他酝酿了那么久,竟然就发出了这么个不和谐的音色,原本那么好听的声音在讲这个字时却显得尤为苍涩。
         “我怎么了?” 我倒是不想浪费时间,毕竟我听完他讲话还想尝试着自己捉摸着把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激发出来呢!当然,如果他愿意帮我,我以后也会好好报答他的。
         可是,天狼星并不领情,我这问他的问题他也不答,他刚才自己问了一半的问题他也不说完,他反倒是又晃晃悠悠略显生硬地迈出了右脚,然后微低着头,对着我,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就如同我刚才摸玻璃罩子那样,只不过我是指尖朝向目标,而他是手掌心朝向我。
         他不会又想搓“泥蛋子”来打我吧?我心中一颤,可看他另一只手还松垮垮地垂在大腿一侧时,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却一下子砸得我生疼,因为我又看见有一股和刚才在我身体中的那股神奇的力量相似的力量出现在天狼星的周围,而且看似比我刚才看见的还要更强大,如同火焰一般,跳跃着、闪烁着,十分吓人。
         我光看他的气势就一下子觉得自己比他矮上了三分,这隔着十步远都觉得自己比起他只是侏儒一样,也可见天狼星发起飙来是有多可怕。
         完了,这回真的要和这个美丽的世界道别了。我再一次眼一闭心一横,双手抱头,等待死神的来临。唉,人生最大的遗憾啊,就是没能在故乡安然离世,还更要落个被挫骨扬灰的下场!
         ”再见,守卫者!再见,Mr.无!再见,小天狼星… …  “ 等等!我正在作最后的道别,却猛然意识到不对,小天狼星是一直跟着我们的啊!它现在去哪儿了?
         我这么想着,身子也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在我要拔腿就跑,溜之大吉时,那名已经被我们遗忘的头上顶个蛇的自称杜杀的中年女性突然发话了:“麻烦,你们好好看看那小姑娘背后是谁吧?”
         小姑娘?难道是在说我吗?我连忙转身,平视前方,呃—— 你在逗我吗?除了一望无际的云海,就是一望无际的云海,难不成那个人在千里之外?
         突然,一声轻轻的欢快的犬吠从下面传来,我低头一看,啊!小天狼星!它依然是那么可爱,可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光从外表上就能看出它的能力有多大的提升!
         它原来通体灰色,但现在背上多了一个黑色的狼形图案,不时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而耳朵尖上也多出了一撮黑色的毛发,随着风扬起。原本纯灰色的鼻梁像是裂开了一样,冒出了一排火焰形的雪白的毛,从鼻头一直到眉心,而它那乌黑的两只眼睛也变成了金黄色的、漆黑的瞳仁在其正中十分显眼。它的另外一双“眼睛”,也就是眉头的两撮椭圆形的白毛,如今像两朵燃烧的白色火焰浮在眼睛上方。四只洁白的小爪子上各出现了一条闪电般的黑色图案,四只爪子也似乎变大了一号,都快和我的手掌心一样大了。它的尾巴上本来只有一层灰色的短毛,可如今像是被吹风机吹过一样,十分蓬松,覆盖了灰色的长毛,而尾尖上更是长出了一片纯黑的长毛。
         “太威风了!” 我不由地赞叹道,小天狼星仰起头来看着我,咧嘴笑,我这才发现它比原来大了将近一倍,而那牙齿更是锋利得不能再锋利了。
         我蹲下来,尝试着把小天狼星抱起来,可它却突然全身紧绷,我还没来得及把手叉到它两只前腿下面,它便一龇牙,“咻”一下,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我还没来得及扭头看,它就已经扑到了天狼星的身上。
         我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云渣,小心翼翼地走向正在努力把小天狼星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天狼星,虽然他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毕竟我刚才差点被他谋杀了,还是小心为妙。
         小天狼星比起天狼星还毕竟是个孩子,它奋力与天狼星纠缠了一会儿,还是被天狼星扯下来举了起来,但即便被举了起来,它也不甘示弱,依然努力伸嘴去咬天狼星,它那两只没有被固定住的后腿则在半空中不停地划动,企图挣脱束缚。
         而此刻的天狼星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里荡漾着泪水,但那些泪水始终没有落下,而是随着他眼睛的转动而一次次差点溢出眼眶。我看得有点懵,刚才还那么霸气的天狼星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伤情,就他那看小天狼星的眼神,像是看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小天狼星可是我的好狗狗,可不能给你这样随便“拐”走了,我可要把它抱回来。
         我这么想着便又拍了拍身上的云,大步走向天狼星,二话不说,便伸手要去把小天狼星从他手上抱回来,谁知天狼星的速度比我还快,他一下子缩回了胳膊,将小天狼星抱进了自己怀里。
         真尴尬,我伸着两只手在空中,放下也不是,再去抱也不是,就这样愣那儿,斟酌半天,我最后决定还是不去抱了,看现在天狼星这么悲伤、这么可怜,我就把小天狼星借他抱一会儿吧,反正我看他也不会伤害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很明显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拥抱给吓着了,受宠若惊,它在天狼星的怀里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缓过劲来,眼睛有了神,嘴巴也有劲儿了,于是它摇了摇脑袋,把自己拉回了现实世界,看了看站在天狼星右侧的我,又看了看把自己抱得紧紧的、眼泪已将脸颊上的毛浸湿的天狼星,然后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看见的天狼星用泥蛋子和掌心的光波攻击我的画面,毫不犹豫地用自己那刚变得很锋利的小尖牙给了天狼星的右边耳朵一下。
         哎呀,那一口我光看着就疼啊!一瞬间,天狼星的右边耳朵耳廓上出现了四个冒着鲜血的小窟窿,汩汩地淌着血!不是吧,小天狼星,你帮我报仇当然可以,但是这也太恨了吧,这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呐,你这一口可要把人家的耳朵给咬坏了我可赔不起啊,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
         可是这天狼星也怪搞笑的,不知道他今天是发了什么癫了,先是用各种奇怪的力量来打一个被石头片包起来的我,然后又是从我这儿“拐”走小天狼星,现在被咬了却一声不吭地呆站着,还反而把小天狼星抱得更紧了。
         ”好了,抱够了吧,也被咬够了吧,是时候把我的乖狗狗还给我了吧?“ 我走上前去,伸出双手,对着天狼星,“嗯?”了一声,表示再一次的疑问。
         可是… …令人感到尴尬的是… …,这个天狼星,竟然不理我,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不知怎么,一滴泪水从天狼星的眼角滑落,滴在小天狼星背上的狼形图案上,将正因天狼星被自己咬了一口却不但没发飙反倒把自己抱得更紧而感到不解,一头雾水的小天狼星生生吓了一跳,小天狼星猛地一抖,又一龇牙,张嘴便还要给天狼星的耳朵来一下。我张口刚要制止,小天狼星又猛地一怔,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地,慢慢地,把嘴合拢了。
         天狼星也释放出了自己的那种神奇的力量,他的是绿色的。
         天狼星吸了吸鼻子,叹了一口气,微笑着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小天狼星后背上狼形图案的位置,低声说道:“彗星,是哥。”
         我向后退了十来步,看着这一狼一狗,一个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一个散发着绿色的光芒,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如同一尊带有魔力的雕像。我虽不懂天狼星刚才的那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猜出了:这俩关系非凡呐!
         “嗯,不错,这俩关系的确非凡。”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得我一蹦廿丈高!这该死的蛇发女,啥时候绕到我后面来的!她头上的那坨巨蟒都快贴到我身上来了!
         “喂!我说你能不能在绕到别人后面之前提醒一声啊!”我再次对那蛇发女怒吼道,“还有啊,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是什么意思,身为3045年的总理的你,难道不知道吗?”面对我的怒吼,这蛇发女十分镇定自若地回答,并一语揭穿我的身份。
         ”呃——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真的被这蛇发女妖这一招吓懵了,我的身份竟然暴露了,而且她这个2018年天堂的家伙,怎么会知道3045年未来的事情?
         那个蛇发女妖这回将她那吓人的面孔转了过来,苍白的脸颊正对着我,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头上顶着的那条巨蟒在她的头上盘曲起来,对着我吐着蛇芯子。
         ”嗯,看来你刚才没有好好听我的自我介绍啊,那我就再来给你讲一次吧!“ 那蛇发女妖撩了撩自己耳后的头发,笑了笑,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杜杀。我是命运之神,我掌管一切生命的命运。无论是神还是人,他们的命运都是我能掌控的,但我一般不会去随便改变他人或他神的命运,因为那是逆天之为,会遭天谴。”
         “原本,一共有三位命运女神,是我和我的两位姐姐,她们是杜美和杜丽,我们姐妹三人一齐协作掌控命运,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风调雨顺、世界太平。”
         “可是,100年前的一天,有一位口袋里装满了实验器材和药水的凡人不知如何来到了天堂,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和蔼,可谁曾想他的内心是如此的阴暗、狡猾、奸诈。他起初说自己是科学家,无意穿过了某个时光通道才来到了这里。想当年,我还年轻,还没有真正见过这个世界的阴暗一面,而我便被他那善良和蔼的表面迷惑了,我信以为真,便真的相信他是不小心穿越到这里来的,便请求上帝让他在天堂多待几天,我找的借口是要拿他做研究,来更好地学会掌控他人的命理。”
         “上帝起初对他是有所怀疑的,但是我向上帝承诺他一定不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上帝知道我的诚实,便碍于我的面子放了他一马,让他暂且居住在我的命运堂中。”
         “谁知,这家伙心存邪念,一心要夺取无墨笔改写自己的命运,成为宇宙的霸主,就在他来到命运堂住后不到一个月,他就不知从哪儿集结了一个秘密部队,全都是一群想要夺取王位或是霸占无墨笔的地痞子,他们人数特别多,又有那个凡人制造的很强大的武器,他们都被那个家伙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他们成了那凡人的走狗,为他送死,为他卖命,他们在100年前的1月16日拿着武器攻进了天堂,而那个凡人则在天堂内部用他的药水大肆破坏,他们里应外合,攻破了防线,攻向了命运堂。
         “当时在战场上指挥杀战的就是天狼星兄弟,他们都姓天狼星,哥哥,也就是现在的上帝,叫‘陨’,他司战,武艺高超,文化水平也很高,他的武器是青龙剑;而弟弟,也就是是你家的小天狼星,他叫‘彗星’,他更偏向文化方面学习,文化水平比起陨更胜一筹,而他的武艺也丝毫不比陨要差,它使用赤霄剑英勇杀敌,战功赫赫。这俩亲兄弟从不会因为相互能力高低而疏远或排斥,而是想尽一切办法使对方同自己一样强,正是因为他们如此相辅相成,才被大家称为天堂史上最强大的一对太子兄弟。然而,当102年前老上帝要将自己的王位给两人中的一位时,他选择了彗星,于是彗星当了上帝,而陨则成了掌管八方天将的统帅。
         ”那两年里彗星将天堂管理得井井有条,很让老上帝感到欣慰,而陨也操练出了天堂史上最纪律严明、军容整肃的军队。我们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可谁知,巨大的灾难接踵而至。“
         “是那凡人来了吗?”我已陷入了这故事情节当中,急切地问。
         “不错,” 杜杀接着说道,“那凡人来了,他从云层上掉下来,一路走到了这里,和你们一样,而他很熟悉这儿,他不像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似乎对天堂十分地了解。他知道所有天堂的礼数,对长着的尊称乃至用膳时的每一步具体动作,一一详细步骤,他都能按部就班地一点不差地完成。上帝就是从这一点看出他的不对劲的,他这一举一动都令人感到不对头,却没有人发觉到应该依法处理这个家伙,大家都只是以为他很善于学习礼数,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对这个‘外来物种’很感兴趣。每天有许多孩子围着他问这问那,问的全是有关人间的问题,而他也总是十分耐心地解答,并从他的一个口袋里掏出糖果来给孩子们吃,他的那个口袋里似乎有永远掏不尽的糖果,而那些孩子们也对他愈发喜爱。他与孩子们打成一片,人们也渐渐地放下了他的猜疑,商量着只要对他施‘消忆咒’再把他放回人间就可以了,甚至有人认为只要把他丢回人间就行了,‘消忆咒’都可以不施,而我,更是… …”
         “而你,更是要上帝把他留下来,不必放他回人间了,是吗?你怎么又讲回去了,你这脑回路还真是奇特,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没有依法处理这家伙’,‘依法处理’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杜杀深情又充满愧疚的叙述,坐在地上,仰着头问她。
         “看来,这命运堂的力量是愈发强大了,这一百年没来过人,应该它是把这一百年里积攒的全部力量都释放到你们身上了。” 杜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扭过头去看那命运堂,我便也扭头去看,我听见她笑着嘀咕了声:“还真是的。”可我却并没有看出这偌大的命运堂有个什么“真是”的地方。杜杀却一直在看那命运堂,好像那里面有一个大磁铁,而她的眼睛是铁做的一样。
         ”杜杀,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她的脸,又确保了她没有被石化后,问道。
         “你叫我?”杜杀转过脸来,眼眶里似乎有液体,坏了,应不会是把她激怒了吧…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她该不会是要像她头上的那条大蛇一样要把我给石化吧?现在就天狼星和小天狼星的那个样子,是不能指望他俩能救我了,我只能靠自己了。
         就在我想出该如何抵挡杜杀的眼神攻击并要开始行动时,杜杀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WHAT?这又是哪一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吗?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呃——嗯… …好像刚才天狼星也是这样的… …这两人要设套路也麻烦你们出点儿不同的好吗?这出一样的套路不好吧… …
         我还在努力弄清这个“套路”的用意,那边的杜杀,含泪一笑,叹了口气说:“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谢谢你… …”
         “呃,呵呵,呃……不,不用谢,呵呵,不用谢… …”我干笑着回应杜杀,这下真的一头雾水了,我是彻底懵了,我就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 这怎么就谢谢我了呢?
         ”姐姐们还在的时候,只有她们是这么叫我的。因为我们天生与蛇为伴,没有人敢靠近我们。姐姐们对我很好,那时的生活是多么无忧无虑,可是——“
         ”哎,哎,哎,打住,打住,打住。别再讲故事了,我知道你讲故事讲得很好,但是我更想知道你刚才说的‘命运堂的力量’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杜杀的即将到来的滔滔不绝的演讲,我的确很关心着“命运堂的力量”是什么,以及它会不会对我们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好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在来到命运堂附近后,你有没有感到自己产生了什么变化?“杜杀伸长自己的手臂,让巨蟒攀上自己的手肘。
          “嗯……能问得具体点儿吗?”
         “好吧,那么我问你,以前在3045,作为总理的你是这样和别人交流的吗?是会毫不犹豫地打断别人说话吗?是会揪着一个人问个不停的吗?是会对一切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心吗?是会像现在这样充满想象力吗?是会拥有一个孩子的童心吗?”
         一语惊人,杜杀的这番话让我恍然大悟。不错,在3045年,当总理的我,是绝不会轻易和他人接近的,我永远都是独来独往,尽管是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可我总是强行压制自己内心对自由、快乐、无忧无虑生活的无限渴望。我总是在心中告诉自己:你是总理,那么你就要为人民服务,既然要为人民服务,那么牺牲一点自己的幸福快乐,而是三个星球上385万亿的人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其实很值。我想象着人民在星球上合家团圆、幸福美满的样子,便会感到欣慰许多。可当我与其他国家领导人一样住在荒芜的地球上的蓝宫中时,我看着满是乱石、垃圾的地面,远处是堆积成山的垃圾,只感到心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那烈火似乎可以将那整颗星球燃爆!心中的怒火无处释放,我便常常以出去寻找生命体的借口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大发雷霆,气够了,便打坐片刻,平静心态,回到蓝宫。所以,我有两张面孔,一张是虚伪的、假造的,专门摆给那些胖得像什么似的国家领导人看的,而另一张,则是真实的内心想法,永远面对着那片荒芜的土地,是见不得人的。前者,是高冷无情的、为人民着想的总理面孔;而后者,则是贪玩快乐的、无拘无束的青少年面孔,当这两张面孔在心中发生斗争时,我就会异常地暴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青少年的面孔掌管感情,所以当我忆及父母亲人时,便会由于依然心里装着国家而暴怒。
         但当我来到天堂后,随着离命运堂愈来愈近,我心中的那张总理面孔也逐渐消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张青少年的面孔随之浮现。正是因为如此,我的那些童年的特征,那些美好的又有点傻的行为才得以显现出来。
         “我想,我想我知道了。” 我昂起头来,直视着杜杀那碧绿色的眼,充满信心地说,“命运堂的神奇力量就在于它可以看透人们的心灵,可以看见人们的几张脸,并分辨出到底哪一张脸才是此人最真实的面目,再用魔法将其他虚伪的面孔抹去,进而使此人显露出真正的面孔,真正内心的想法。”
  “不错,讲的大体是对的。”杜杀笑了笑,说道:“小姑娘真聪明,经我稍微提点就领悟到了命运堂的奥秘,不过有一点命运堂使用的神奇力量不是魔法,而是‘韵’。‘韵’是源自宇宙的一种神秘力量,这种力量十分强大,任何动物都乐意通过修炼拥有并掌握它来做许多事情(而那些拥有韵力的生物,我们统称他们为“掌韵者”。),就像天狼星和小天狼星,他们浑身上下浑身散发出的光芒其实是韵在发挥自己的力量。韵力共有十二种,统称十二宗派,分为八方和四守。八方,是司战的八个宗派,分别是:手、眼、身、步、唱、念、做、大。八方用自己独特的韵力来守卫自己的家园,而四守是掌管宇宙律法的法器,他们通过使用自己独特的法器来维持宇宙间掌韵者们的行为规范。这里有必要讲一下这四守,首先是纳宗,纳宗是考核检验生物的韵力是否强大,心智是否成熟,心中是否有邪念,只要有一项不合格,便不能成为掌韵者,只有全部合格才能通过并成为掌韵者。也就是说,纳宗是负责掌韵者招生的。督宗,是监督并抓捕掌韵者的,他们监督所有者掌韵者,若有人动了邪念,想要利用韵力来干不好的事,他们就会立即将那些不法之徒抓捕,以确保宇宙间的太平。也就是说,这督宗相当于你们人间的警察。录宗,录宗弟子的法器通常是一支非凡的毛笔,录宗负责记录宇宙间的历史,无论是多么小的细节,他们都可以将其记录下来,录宗弟子的毛笔如同神笔马良的笔,写什么变变什么。录宗就有点像一本记录书。判宗,听这名儿,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判宗,判宗,判宗拥有宇宙间最大,也是最铁面无私的法官,判宗有三大判官,他们会审判由督宗抓捕的各种最烦,并判刑,判宗三大判官是最公正的,他们的韵力可以帮助他们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所以判宗的判定,永远是正确的。”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想:终于听完了,随后条件反射地鞠躬,郑重地说:“多谢前辈教导。”突然一下就被自己吓到了,奇了怪了,我以前那总理的气质,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当总理是这么严肃的,以前习惯了,从没觉得自己有多严肃,现在一对比才发现真正的自我才是最好的自我。
  “嗬嗬,一下子那个面孔回来了,是不是有点不习惯啊?”杜杀微笑着说。其实杜杀微笑的时候是很漂亮的,可是她总板着脸,现在一笑让人觉得好温暖。饿哦也对她一笑:“是啊,还是那个天真快乐、无忧无虑的我更好一点。”
  “可是,为什么我的那一张面孔突然就回来了呢?我刚才也并没有要它回来的意思啊?难道……”我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低头冥思。
  “呵呵,看来小姑娘你那聪明的脑袋在你那张严肃的脸里啊!想得真对,就是因为你发现了这命运堂布下的湮面语”,它便把你当做自己人了,对你收回了咒语,而你平时一直放在外面的那张脸孔当然也就再次回到你的身体里啦!”杜杀很欣慰的笑了,这回笑的很慈祥。
  “嗯 。”我低头想了想,忽然一下抬起头来,问道:“您是会读心术吗?”
  “正是。”杜杀仰起头来,闭目养神,“你可以来踩踩我是什么宗派了。”
  “您……我这怎么可能猜得出来,我现在也就知道这四守是干啥的,这八方还不晓得呢,咋猜?”
  我正在愁该怎么猜,背后传来一个十分阳光的声音:“命运之神,别再卖关子了,您这么多重韵力,人家怎么猜得出来啊?”
  我猛然回首,一位阳光少年与天狼星并肩齐立。
 
12.无墨笔
  “这……”我看着那位少年,突然一时语塞,什么话也讲不出来。我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十几岁的少年,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新面孔。
  那位阳光少年跟天狼星一样,他也是一只狼,可我叫他:“阳光少年”是因为他的任何其它特征都和人类少年一模一样,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表明他正值少年光景。可他身着纯白色火焰花纹金镶边的锦袍,头顶一只冕,手持宝剑,尾尖的那一片黑色长毛迎风摇摆。他那两朵火焰状的白色眉毛与金黄的眼睛相得益彰,鼻梁上的那一条长白色短毛,手背上的两条黑色闪电形的花案,显得万分威风。两只纯黑色的耳朵从冕两侧的洞口伸出来,耳尖是两撮黑色的长毛。
  那少年冲我挤了挤眼睛,抿嘴一笑,两只犬牙的末端便露了出来。他眼一闭,左手便耍起了剑,就像转笔一样,那宝剑在他手里被抡成了圆,也没有脱出剑鞘,还散发出了光芒。
  “天哪!小天狼星,你变成人之后也太帅了吧!”我无法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下子扑上去把小天狼星给扑到了,去欣赏他的宝剑。
  “这就是赤霄剑了吧?”我双手捧起那把宝剑,凑近了仔细观察,宝剑的剑鞘是由一种独特的木材制成,上面镶满了各种各样的宝石,上面还有许多闪烁着光泽的金属片,而剑柄也和剑鞘有着一模一样的花纹,咋一看还以为是一个东西,融为一体。
  我想要抽出剑身看个明白,可是无论我使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把它拔出来,它就像被502胶水黏在里面了一样,不仅拔不出来,还纹丝不动,看来里面涂了不少胶啊!
  “唉呀呀呀——”我用右脚把剑鞘死死地押在地上,双手便抓住剑柄,拼了命地往外拔,这已经是我是用的第47中方法了,我已精疲力竭,浑身乏力,估摸着也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我汗如雨下,一屁股坐到云层里,心想着总得休息会了,却又一下子条件反射地坐正了身子,挺直了腰板。
  “杜杀,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我的这两种面孔又开始不停地转换了?我不是已经识出这‘湮面语’了吗?”我有些懊恼,十分不悦地问道。
  “是啊,你是认出来了,而我们这些天堂的大人物不也知道嘛?你好好想想,难道我们没有受影响吗?”杜杀将刚才对小天狼星慈爱的眼神变成平淡的眼神转向我,平静地问道。
  “这个……”我冷静地想了想,感受现在是那总理的面孔在控制我,我的思维变得迅猛,脑海中蹦出了一大堆东西,我的“头脑助手”飞快地寻找着有用的资料,可能是因为我太急于寻找答案,一下子便心情躁动,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是我那青少年的面孔在控制我,难道……
  “哦,我明白了,在我识破了命运堂的‘湮面语’后,才会有这种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由自己的情绪来控制的,就比如一个人很兴奋或很激动,又或是很生气时,命运堂的神奇力量便可让此人的面孔暂时消失。”
  “嗯,不过,猜对了!”杜杀轻轻地走了过来,笑问:“所以呢?”
  “所以我一兴奋就会感到那张孩童的面孔浮现了出来,而一但我冷静下来,我就会变回一开始严肃又急躁的样子,但我一急躁起来便又会被我本应有的心理控制,所以,如果一直离这命运堂十分近的话,可能会精神分裂啊……”
  我自顾自地讲着,全然没有注意到从杜杀和天狼星那儿投来的怪异又惊叹的目光,也自然不会知晓为什么他们会投来这目光以及小天狼星在一旁偷偷抿嘴笑的原因。
  我们现在在命运堂门口,我来时造的沙发离这儿太远了,于是我只好在门口用云堆出一个小板凳,然后再上面摆出思想者的姿势,开始了充满奇幻的想象,而此时此刻,天狼星他们却在背后嘀咕着我。
  首先是杜杀,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问天狼星:“哎,你在哪儿认得这姑娘的?她怎么可能在认真思考的时候还受原心魂的控制?她在冷静思考的时候应该是受虚心魂的控制才对,除非……”天狼星皱起眉头结婚再往下说。
  “是的,除非她可能掌握韵力,否则只有用韵力抵挡,才有可能破解这“湮面语”,但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敢确保她没有任何韵,而且我还用韵力将她的心脏跳动速度变慢并认真检查了一遍,确保了里面没有任何韵力和邪念我方将她带出大殿。而至于她是从哪儿来的,或许命运之神更清楚点。”
  “哦,这倒是,但若我找到了那姑娘的命运博,那——”
  “命运之神,其实你已经看过了她的命运博,难道不是吗?你刚才在我恢复小天狼星时,对她说的那一番话,我可听得一清二楚,你连问都没问,而那样一个小姑娘是不会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的职位的,那么你不问,也不会用探心术,除了提早预知到她的来到,翻看她的命运博,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好吧,好吧,亏得我们天堂有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聪明机智又惹不起的上帝,老身是翻了那姑娘的命运博,有什么问题吗?翻一番又死不掉,……哎,喂,我说你这小天狼星,你这刚回来,虽说是变小了个几岁,但你该不会把这天堂礼节给忘了吧。我们还在这儿讲话呢,你怎么在旁边偷笑呢?”杜杀眯起了眼睛,以令人不安的眼神盯住了小天狼星。
  “唉,我看命运之神你看戏就没注意过细节吗?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在天狼星攻击她时,我用韵力筑起了一个防护罩?”小天狼星左右看看两人问道。
  “呃……看到了,看到了,然后呢?”
  “然后那些用来筑那道墙 的韵力去哪儿了呢?”
  “什么?你把韵力传给了她?”天狼星气得大叫起来,耳朵里都要喷出青烟来了,“你把你哥置于何处?唔——”杜杀见他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急忙将他的嘴紧紧握住(因为狼的嘴是长条形的),不再让他发出声音。可是天狼星可不领情,他憋足了气,把脸都涨红了,终于把杜杀的手给硬生生地撑开了,他张着嘴瞪着眼对小天狼星劈头盖脸地大骂起来,可是在嘴里被憋了太久的那些个音符,早就相互挤压,被气流挤得变了形,当肚子里的怒气呼啸着从天狼星嘴里冲向小天狼星脸顿时,带出的只有些许的爆破的含混不清的杂音:
  “!@#¥%?&*……”天狼星的怒吼顺着小天狼星的脸颊咆哮着狂奔着,吹起他的脸上和脖子上的毛,将几根白毛和灰色生生被吹落,接着又直接冲向我,掠过我的耳畔,带起了我耳旁的杂发。
  “呦,讲啥呢?”我从幻想世界中被吹醒,站起身来,头有些晕,眼前一阵发黑,看来是坐太久贫血了。只见小天狼星再仔细地梳理自己的凌乱的“头发”,天狼星则是一副刚刚骂过人的模样,气得脸都涨红了,直喘着气,盯着小天狼星的目光里满是怒火和责备,而杜杀却一个有些担惊受怕的样子,她不时朝我这儿看看,有回过头去,无可奈何又带有怨气地望望天狼星,再生气地望望小天狼星,最后叹口气,摇摇头,又甩甩手,便背过身去了。等她再回过脸时,又是那个“招牌冷脸”。
  “小姑娘,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呃……呵呵,”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真是太尴尬了,我怎么就发了个呆,这仨就已经抄了一架了呢?“没什么,就,就,就是,呃,你们刚才在说啥呢?”
  “哦,你,说这个啊。我们刚刚是在探讨咱们这二殿下从人间回来了,是否可以安排些适合的工作和任务给他,不能让他闲着,否则他会调皮捣蛋的。”
  “什么?”小天狼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是,那个……”他震惊了,但他也没打算揭穿这个谎言,因为这毕竟是为了掩盖刚才他惹老哥生气这一事,他探测到杜杀在用探心术探知他的内心,便鼓了鼓嘴,点点头,望望正微微回头看向自己的杜杀,默默地想道,算你狠,扭头生气地走了。身后的天狼星也扯了扯西服跟上了。
  “请吧。”杜杀做了个手势,我走上前,杜杀垫后,天狼星兄弟已经走出十来步远了,我快走追赶,杜杀也加快了脚步。
  命运堂大门近在眼前,我昂首仰视虽然已是第二次这样看它,可心中依旧充斥着敬佩与震撼。“多么宏伟!”我不禁感叹道。天狼星和小天狼星比我和杜杀早一步到达,他们兄弟俩站得隔挺远,在三四米的样子。天狼星站在左边叉着手生闷气,小天狼星则在拔手上的杂毛。看来是小天狼星干了什么惹他哥不高兴的事了。我总不能袖手旁观,任他俩关系恶化吧,我得劝劝他们。于是,我毅然上前,要去跟小天狼星谈谈,却被杜杀给揪了回来。
  “干嘛,”我回头,有些生气地问杜杀“我要去劝劝他俩,否则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不必劝,这俩家伙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天天吵,但从没大打出手过(小抓小闹是有的)。这俩不是真生气,就是互不服气,也就一会儿,过一会就又亲密无间了。”
  “啊?哦……”我点点头,“原来和人类小孩儿一样啊,整天打打闹闹,可打完闹完又不到十分钟就和好了。”
  杜杀微微颔首,表示默认。
  “哦,对了,你之前说到小天狼星当上了上帝,他是几岁当得上帝啊?”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是13岁就当上了国家总理的,我可要来看一看是我厉害还是天狼星厉害。
  “这个嘛,”杜杀低头,似乎陷入了沉思,想了几秒,便抬起头来,“彗星应该是在130岁时当上上帝的,而陨是在200岁时当上上帝的。”
  “哈哈哈!130岁,可比我整整迟了100多岁呢!哈哈哈!还是我更厉害,嘻嘻嘻!”我高兴地手舞足蹈,为自己比天上的人厉害而兴奋不已。
  “呵呵,”杜杀突然笑了两声,我预料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便打住,望向她,杜杀便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咱们天堂的人,寿命是极长的。你们人类可以火哥百来岁,而咱们天堂的人,可以活个千把岁,所以呀,130岁,也不过是相当于你们人类的6/7岁而已啦!”
  “啊!”我瞬间没了兴致,没想到,这个小天狼星竟然这么厉害,6/7就当上了上帝,要知道,咱人类6/7岁也才上个小学而已啊!小学生当上帝?唉,我不但没比小天狼星厉害,还跟他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我当的只是总理,他当的是群龙之首,我13岁才当上,他6岁就当上了!
  我低头叹息,惭愧把自己看得有些太高了,丢人了,又一边安慰自己,我怎么能比得上神仙呢?再讲,13岁当上总理,在人类那儿已经是奇迹了,何必与天上的人强争一个名头,一个头衔呢?只要在努力想那个好的方向努力,总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别老跟别人比,要跟以前的自己比啊!现在已比原来好许多了,莫要为难自己啊!
  我叹了口气,看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人间神童到了天上总是一介草民。好了,好了,办正事儿,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怨声载道的,我是来拜活命运堂的!我定了定神,扭头问杜杀:“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呢!”小天狼星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我的身旁,揽着天狼星笑眯眯地看着我。
  “吓不吓人啊!人们天堂上的人都是这样吗?”我看了看右手边正抚摸自己肩上的大蟒蛇的杜杀,不由得还是打了个颤,虽说我是不怕这些爬行动物的,但这条射,呃……的确有些吓人。我扭头不去看那蛇,瞄了瞄左手边勾肩搭背的小天狼星和天狼星,无奈地说:“你俩和好地还真是神速!”说罢,摆摆头,走向命运堂。
  身后,小天狼星和天狼星不约而同地望向宫殿的方向,对试了一下,等了脚步。
  远处,空中一条丝带携着一块闪闪发亮的铁皮向命运堂飞来。

13.无墨笔
  我闷头朝前走,并没有发现后面俩狼的行动,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这儿,好像和刚才的命运堂不一样啊?是不是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呢?我努力回想着从我第一眼看见命运堂开始发生的事情(一件事如同过电影一样从脑海中掠过)——我从宫殿出来,同天狼星、小天狼星一起来到命运堂跟前,因为太累,瘫痪在了自己做的云沙发上,起来后近距离看见了命运堂这个宏伟、繁琐的工程……天狼星不愿意碰门环儿,我便帮他敲了门,一阵巨响后……天狼星捂了我的嘴带我滚到了一边,这时,地上……!
  “哦!对了!地上的洞!”我兴奋得直接叫了出来,太棒了,我简直就是一名侦探!
  杜杀被我吓得不轻(因为她刚才并没有发现我在想什么),而她头上的那一坨蛇也随着她身体猛地一颤而张大了嘴巴,露出里面匕首般的牙齿。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些令人兴奋的事。”我自己说着,也就发现这件事跟杜杀有关,那个洞就是她变出来的,完全可以向她询问。
  “杜杀”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扭头问道,“一开始我跟天狼星来这儿时,你是从地上的一个窟窿里出来的。可是,现在那个窟窿去哪儿了?”说着,我指指一开始那个洞所在的地方,向她示意。
  “哦!你说这个啊,”杜杀笑了笑,抬起脚让蛇爬到地上去开门,“那个洞不过是一个紧急通道,本来见的时候也只是当成一个可以用来逃生的隧道。后来才发现如果将它用   变消无,再当来人的时候变出来,可以用来偷袭和应急防卫。毕竟开来关去的很麻烦。”
  “嗯……”我点点头,扭头看看命运堂,那条巨蟒已经不知用什么办法将大门打开了。“那为什么现在要从大门走呢?紧急通道不是方便些吗?”
  “姑娘是宾客,作为主人,自然不能让你从暗道走,光明正大地走进才是啊!”杜杀笑了笑,回答道。突然,她沉下脸,严肃地问道:“你为什么执意要来这儿?”
  “我?执意?来这儿?”我不知道杜杀为何要问我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就突然感觉有一个东西入侵了我的大脑中,窥视着我的思想,行为,像一双有透视功能眼睛一样。
  杜杀那严肃、深邃的目光使我不安,而那双“眼睛”的突然出现就更令我不安了。我只好让大脑给出一个任意答案,凭直觉作答。
  “呃……”我咬了咬嘴唇,尽量不去看杜杀那令人窒息的眼睛,努力忽视那窥视着我思想行为的“眼睛”,心一横,毫不犹豫地报出了大脑给我的答案,“我的直觉让我一定要进去看一眼。”
  杜杀明显被吓到了,她很异常地眨眨眼,又耸了耸眉,定了定神,深呼吸,半信半疑地对我说:“好吧,我们可以进去了。”
  难不成要进去还得先回答个问题?
  我叹了一口气,跟在杜杀焦急的脚步后进了命运堂。身后突然传来宝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随着云层的巨大震颤的一阵强风。我回头,小天狼星和守卫者各端着宝剑指着对方,克雷特吼叫着,冲着正运气的天狼星吐火星,眼看着一场世纪大战就要爆发。
  “喂,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干嘛舞枪弄剑的?都是自己人啊!”我走上前去,先在开小天狼星和守卫者,再把克雷特和天狼星推到两边,然后站在最中间,认真的监督他们各把自己的武器收好了,生气地叉起了腰,说:“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撸起袖子打架?至少先自我介绍一下再打嘛,打来打去还是两败俱伤?嗯?你们说呢?”我说着扭头环顾了一下“四”人,摇了摇头,看着他们都看似羞愧的低下了头,便对克雷特和守卫者说:“既然你们俩来了,就一起来呗。”正打算走,猛然间瞟到了克雷特空空如也的几对爪子,愤怒而又震惊的问道:“那家伙给你弄哪去了?”
  “哪……”克雷特被我吼愣住了,吱吱呜呜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一脸自骂愚笨的表情,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来的太急好像给忘了……”
  “忘了?”我愤愤的怒吼道,“那么一个大麻烦,你给忘了,你忘什么不行,偏忘那个?你说咋办?”“咋办……”克雷特真的羞愧的低下了头,“要不我,我回去找一下?”
  “找什么找?那家伙,你是不晓得,没人看就肯定溜了,找什么找?一堆烂绳子去吧!”我气的火冒三丈,这下我更肯定了,Mr.无就是Mr.博士,就我进宫殿时,看见他被克雷特放在地上时,那镇定自若的表情便可断定,Mr.无博士就是Dr.博士,依这个,他现在肯定已经不知跑哪儿去了。
  一只毛茸茸的毛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正在气头上,突然一下就被吓的够呛,腿一软,往后一倒,另一只手立刻把我的左肩也扶住。“小心点!”天狼星的声音,“谁啊?这么重要。”
  “我看是DR.博士吧!”小天狼星抬眼看了看我一下,看似不在乎的说,“是挺重要的,他跑了是吧?”
  “是。”我干脆靠在天狼星身上当个靠垫,心中一阵怒火中烧,克雷塔这家伙是老实忠厚和守卫者一样,就都是脑袋瓜子,不好使,还需好好调教。这么想着我看了看小天狼星,他似乎在做什么计划似的,轻轻用手抚摸着剑鞘,眉头轻轻皱着,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坚决,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在一阵痛苦的精神挣扎后,他紧闭双眼,用剑柄轻轻敲着自己的脑袋,然后一耸眉,一咬牙,眼睛睁开时瞳孔已是黄金色,脸上明显露出异常的毅然。
  也就在此时,我感觉身后的天狼星动了动,扭头一看,他与小天狼星对视了一下,脸上也显露出无比严肃与坚决。两人似是想到哪一处,互相微微颔首,又一起看向了杜杀,杜杀抬起了头,这仨像是在对暗号似的,一阵眼神的交流过后,天狼星和杜杀一起将目光聚焦在到了小天狼星身上,小天狼星先是震惊地一愣,随后翻了一个大白眼,叹了一口气,便开口了:“咱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丢了,是不是总得去找一找啊?”
  这边刚才正在低头反省的守卫者和克雷特听到这话,瞄了我一眼,连忙点头赞同:“嗯,我们去找去找,肯定要找的。”
  这俩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我给气的哭笑不得,强忍着笑一个白眼翻过去,我有那么可怕吗?把你们吓成这样!
  这边两位赞同了,那边杜杀就开始接话:“不错,我看你们是丢了个挺重要的东西,要不这样我们天堂人多力量,大殿下和二殿下手下有兵,让他们帮着你们找找,姑娘三位是容,在寒舍休息片刻,体力活就留给这哥俩做吧,这二位也是时候该活动活动身子了,再不运动就要长膘了。”
  这边话音刚落地,那边就接上了:“好,就那就麻烦命运之神了,我和我哥干活去,带他们好好玩哦!”小天狼星说完挤挤眼,便去追逐,他那已经走出老远的哥了。
  这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我越听越糊涂越想越觉得复杂你?算了,算了,不管他,既然都有人帮忙找了,那咱就安安心心玩儿呗,我这么想着,挥挥手叫守卫者和克雷特跟上,迈步随着杜杀便进了命运堂去。
  进去了也才知道,这命运堂不光外表看的威武,内部也是恢宏无比——
  整个殿堂呈昏暗的墨绿色,苍绿色的巨大石柱像是撑起了第二片天空,柱子表面刻有巨蟒一般的花纹,盘旋而上,直至视线范围之外,阴森而诡异。地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可还是能依稀看到地上一块块绿的发蓝的地砖上有着一道道黑色、白色花纹,如同俯视海面上的巨浪,走动的过程中,那一块块地砖更是似动了起来,海浪便开始拍打堤岸,耳边也是似传来了大海的轰隆声。抬头看竟看不见横梁,只见那几根大石柱在头顶变得越来越细,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四壁,无一不是沉重的墨绿,外面漆的是玫红色,里面便漆成墨绿色,这又是什么发人深思的隐喻呢?
  我们的脚步似是惊动了梁上的蝙蝠,它们扇动的翅膀“吱吱呀呀”地叫了起来,唬得我一颤,险些腿一软,摔一跤。
  杜杀的巨蟒此刻正温顺地盘在她肩头,像一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毛巾搭在那儿,可我正打算伸手去摸一摸时,它便立刻昂起头,吐着火红的信子不让我靠近。我也只好把手缩了回来,我手一缩,那蛇眼立刻蔫儿了一样,脑袋耷拉下来,不动了。
  走了约两三分钟,到了命运堂的另一头,一座绿的发黄的宝座呈现在眼前,宝座座背是三条盘曲的蟒蛇缠,绕在一起,他们共享一条尾巴,又共享一个头,虽中间盘旋崎岖,但最终是殊途同归,脑袋是并在一起的。两个扶手,由玫红色棉垫制成,金色的蛇形花案,盘绕在上面,金光闪闪,光耀耀眼。坐垫也是由此类花案棉垫制成,红色的流苏,犹如毒蛇的红色信子,在阵阵妖风中摇曳。
  座前的几案上雾气朦胧,中间似乎飘了个什么东西,在雾气中中不时有丝丝金光射出,隐隐能看见那长条形的发光物。
  我正欲上前拨开云雾看清楚,后面的杜杀却突然手一挥,霎时,金光四射,那云雾中的东西原形毕露——乃是一支木质笔。笔杆似是由千年老木制成,上面布满了裂纹,每一条裂纹中都喷射出无比耀眼的金色光芒,而那笔头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毛发做成的洁白无瑕,白得如同珠穆朗玛峰上千年不化的积雪。
  笔在几案上方上下飘动,还在慢慢旋转,渐渐的便将下面呈现在我们眼前,与正面大体相同,只是笔杆上多了一个小块圆形的东西,像鱼鳞一样,有着一圈一圈的花纹,不时变换着颜色。
  这个东西好像在哪儿见过。我又向前迈了半步,轻轻将那杆笔捧在手中,仔细观察起那片“鱼鳞”。这……和克雷特的龙鳞似乎很像!我回头找克雷特,却差点撞上守卫者的铁脸,他把脸凑得老近,也在看这杆奇怪的笔。我十分嫌弃他瞥了他一眼,便朝着正在和杜杀聊得欢的克雷特走去。
  走到跟前,我便开始寻找以前在克里特身上无意看到的那块伤疤,或许那可以给我一些线索。突然被我紧紧握在手里的笔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随着克雷特全身龙鳞的一阵五光十色后,那笔“嗖”的一下脱离了我掌心的控制,稳稳当当地飞到了克里特嘴边。
  我被吓了一跳,等缓过来时,克里特和杜杀正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看着我。“呃……”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讲啥,“那个,那支笔——”话还没讲完,就被杜杀打断。“那片龙鳞的确是克雷特的。”
  被这一句话一提点,先前还迷糊的我一下便明白了,我说刚才杜莎和克雷特怎么聊的那么欢,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克雷特的龙鳞,是那杆笔的原材料,作为原材料的它固然和笔的拥有者杜杀熟悉,身上的那道疤,想来也是取龙鳞石留下来得。只是这龙鳞有什么用呢?装上去不会只是为了好看吧?
  “这龙鳞自然有特别的用处。”杜杀突然开口,吓得我差点腿一软摔一跤。她是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我正好奇这呢,杜杀又接着往下讲:“韦特的龙鳞不光光会变颜色很漂亮,还是有魔力的。韦特作为7世纪的龙王,身上的每一条鳞片都有着极为强大的魔法,是不可被轻易拔掉的,想当年我为了弄到它的这片鳞片,可是差点把粮仓和宝仓所有粮食、钱财都给出去了。可是也正是因为这片鳞片,这支墨笔才能发挥强大的力量。”
  “无墨笔?”我看着正骄傲的昂起头的克雷特,问道。
  “无墨笔,无墨笔,你们人间的都是要蘸墨水才能书写的,可这支笔不一样,它不用蘸墨水便可书写,并且蘸了墨水就没用了,是神笔。并且,这支笔不是用来书写平凡文章的,而是有别的特别用途的。至于是什么特别用途嘛——你还是别知道了。”
  嗯?这么神秘?先前还是听得饶有兴致的我一下子失望了,这么糟糕的结尾逗我玩呢?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呢?我要是偏偏要知道呢?
  这时,克雷特用嘴叼住了无墨笔,我从它嘴里接过那只闪耀着五彩光芒的神笔,悄悄瞥了一眼杜杀。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便去喂蝙蝠了。我飞快地蹲下来,挥去身边的雾气,迅速地在地板上写了一笔。一瞬间,刚才笔碰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金光。那道金光从地上缓缓地升了起来,飞到了我的眼前,变成了一个“一”字。
  “哇!”我不禁惊呼了一声,兴奋地用笔头点了点那个字。它在笔的触碰下由金色变成了橙色,又由橙色变成了紫色,然后就“呼”的一声,碎了。
  “太神奇了!”我激动地像只泥潭里的小象,在地上写出了各种字,然后疯狂地点它们,看着它们一个个像烟花一样在空中碎裂、消散。
  正当我准备写第7个字时,那笔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然后“嗖”地一下子飞到了空中,在飞速地旋转了几下后,它竟开始自己写字了!
  “玩得开心吗?”那笔写道。
  这是在问我吗?我的好奇心驱使我将那只从空中缓缓飘下来的笔抓在了手里。
  “开心。”我写道。
  “想知道我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吗?”笔问道。
  “想。”我写道。
  “你知道人类为什么活着吗?”笔问道。
  “因为人类有生命啊!”我回答道。
  “这只是其中一点。”笔写道。
  “那还有别的原因吗?”我问道。
  “有,一共有三点。”笔写道。
  “哪三点?”我问道。
  “一、也便是你说的最简单的一点,天堂的众神用韵力给你们生命;二、远古时期的女娲给了你们智慧。”笔写道。
  “那第三点呢?”我问道。
  “第三点,也便是这笔的工作——谱写人类的命运。”笔写道。
  唉?我突然发现这无墨笔刚才那句话没有用“我”自称,而是像别人在介绍它一样,被称为“这笔”,难道……我低头沉思。
  “嗖!”我一抬头,果不其然,悬在我眼前的笔突然一个大转弯,像箭一样射向杜杀,又稳稳地停在了她张开的掌心中。
  杜杀高傲的昂起头,把手一握,笔牢牢地抓在了她手中。她肩上的蛇这时也吐起了火红的信子,似乎也在为刚才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事而感到得意。
  但我并不生气,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但是,我还有几个地方没弄明白。
  “你对刚才的那些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杜杀面无表情地问道。我总在杜杀问问题的时候觉得怪怪的,他总能猜到我的内心想法。而且每当她注视我时,我心中的那双眼睛也似乎变得更加猖狂,一处不落地着我的一切想法。
  “我是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我回答道。“那个。一、众神用韵力给我们生命,那每天有那么多人出生,那么多人又死去,这……”
  “这个问题的答案,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杜杀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问题,回答道:“其实人类只是为了天堂的运行而被创造出来的一种机器,每个人类诞生时都会集合万物之灵气,只有在出生之前集合到足够的灵气,才能化成人形。而在这个人死亡时,他浑身上下毕生所吸收的灵气和他的灵魂会以重归大地,再次成人。而多出来的那一份灵魂和灵气,会化为一股向上的力量,便是这股力量将天堂托起,远离凡世俗尘,在至高处清净生活。也就是说,只有人类源源不断地走向死亡,天堂才有清净的生活,否则一旦沾染了俗尘气,便会出现像之前的凡人一般的怪物。今日你能进来也是破例了。”
  果然有人撑腰,待遇就是不一样,也不枉我累死累活养那小天狼星这么多年了。
  我点点头,抬头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人类的智慧……”
  “不错,人类的智慧是女蜗给你们的,但为什么人类自以为比其他生物要智慧呢?这‘智慧’其实并不是人类自己的。人类是第一代上帝之子,上帝创造了人类,当时的人类只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肉球,上帝要求动植物们好好的抚养这个无知而弱而又弱小的孩子,动植物们在看到人类的第一瞬间就喜欢上了他,当时他是那么可爱,那么弱不禁风,让谁都想去保护他,爱护他。他们将这个幼小的生灵带到了自己的母亲——地球面前,请求母亲帮助自己喂养这个小家伙。地球是会预知未来的,她不但看见了这个现在看来人畜无害的小家伙以后会干的滔天大罪,还目睹了以后自己所要遭受的苦楚。她很冷静地坐了整整三年,那三年她的孩子们不断的恳求她,哀求她,不惜以性命相逼,可是无动于衷,地球最终做了选择,她在三年后的一天决定无条件的支持她的孩子,哪怕最终自己会因此而消亡,毁灭,那这也是她这一生所做的最后一件善事了。
  “于是,从那以后,地球和动植物们开始倾尽一切地抚养人类,就如同当初地球抚养她的孩子们一样,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喂养他,将自己的宽广的胸怀奉献出来包容他,将自己所有的学识都传授给他,为此而耗费了心血。可是不久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那时的人类除了是个肉球,啥都不是啥也没有,没有智慧,没有力量,没有语言能力,没有行动能力,甚至没有固定的形状。于是动植物们做了个伟大的决定,植物们将自己所有的智慧、力量,所有的语言能力、行动能力,全部给了人类;动物们将自己的一半的智慧、力量,一半的语言能力、行动能力都给了人类。于是真正的人类诞生了,而他的“母亲”们却因此丧失了一切——他们变得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弱小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弃这个依旧无知而弱小的孩子,他们拼尽全力有形中、无形中的教育他、喂养他,而自己却因为降低了档次,而无法再进入天堂享用天堂的美食,只好自相残杀。上帝看着这些生灵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抵抗性命,于心不忍,便将每一种动植物中最出类拔萃的一员晋级,重返天堂,回归到原来的地位状态,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分别开一次大会,汇报各地情况。
  后来第1任上帝逝世了,问题也渐渐浮出水面了。上帝其实一直担心人类会被动植物们和地球惯坏,所以一再要求他们每一次汇报都要将人类的情况如实相告。可是晚了,动植物们当时已经开始惯人类了,每一次他们都隐瞒事实,只将人类好的一面呈报上去,至于他干的那些坏事——一概不说。人类渐渐长大,思维更敏捷,思想更成熟,羽翼更加丰满,翅膀硬了,能自己飞了,他便开始得寸进尺地向“母亲”们的索取,最后甚至开始掠夺,可是地球和动植物美依然对此事只字不提。直至前任上帝发现地球越来越虚弱,每次来承包的动植物们越来越少,天堂的人这才下人间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啊!  “整个地球已经被人类破坏的不成样子,一切都是破败不堪,断垣残壁,人类大量繁衍,很快就霸占了地球上的每个角落,只有很少的几个小地方,地球用尽了力量与自己的孩子们死死守护着,才使人类望而却步,不敢入内。
  “人类在自己所霸占的地盘上疯狂开发,他们将地球藏在地下的那些供她生存的矿物通通挖了出来,接着就是工业革命啊,一战啊,二战啊,在那段悲惨的年月里,地球的儿女们终于在走向灭绝的道路上觉醒了,他们企图通过反抗来阻止人类的一切行动,却发现已经晚了。人类迅猛的生长着,早就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动植物们拼尽一切的反抗,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更加永无止境的杀戮。在与人类抗争的过程中,地球与她的儿女们暴怒了,他们要将终极武器搬出来与人类决一死战,却在最终关头被上帝阻止了,因为那样本就病入膏肓的地球注定必死无疑。
  后来经过了一次漫长的会议,这个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事件就有了一个,且仅此一个解决方案:将地球的灵魂移植。
  “灵魂移植?”听起来就很恐怖的样子,我虚了虚眼,默默的嘟囔了声。
  “是啊,”杜杀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屋顶,“灵魂移植,不单是灵魂,一齐被带走的还有地球的所有的儿女们,和所有地球所营造出来的东西、情景。”
  “所以,那几日连续发生的大地震、火山喷发、山体崩塌……都是——”我的话还没说完,杜杀就一挥袖打断了我。“不错,在那几日,所有天堂的人一起动用韵力,将地球的灵魂逼出了她的躯体,并传送回天堂,所以一瞬间,地球上的一切生态系统全都被破坏了,生物迅速死亡,地貌飞速崩塌,一切人类文明都将被毁灭,可是……没想到!这群卑鄙的人类竟然还留了后手,驾着飞船把人带走了!”杜杀气急败坏,翠绿色的气焰自她的双手掌心中间喷涌而出,并随着她愤怒的将手一甩而蹦至四方,炸得满地疮痍。
  我手贴裤缝,军训般笔直的立着。我是人类,而且还是最后一批留下驻扎在地球的人类领导人!这一切,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至少有一半是我指挥安排的,我很难想象杜杀一会儿会如何对我大发雷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眼见着她的身体都要因为憋气膨胀而炸裂了,也没发现任何要朝我发火的征兆。无奈之下,我只得斗胆先开口。
  我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可以让她消消气的开口方式,可是我刚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了声“呃”,杜杀就用一声长长的叹息直截了当地阻止了我的一切行为。
  “人类犯下的滔天罪行是你一人之为吗?你能用什么来补救呢?补救完了又能做什么呢?”杜莎十分平静地问了一连串问题,然后就像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似的,长长的舒了口气,握了握手中的无墨笔,转身。
  我还在费力地思考如何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她却已经华丽的转身并优雅的岔开了话题:“姑娘想瞧瞧这无墨笔的用途吗?”话音未落就迈步走向了命运堂的一处阴暗的角落。
 
14.命运布——灾难降临
  我急忙回过神来,小跑着跟上了杜杀急促的步伐。她很着急的样子,步子迈得有些仓促,没走两三步,阴暗的角落中就燃起一盏闪着幽光的琉璃灯,似鬼火般发出细小的“咝咝”声。我稍稍放慢了脚步,低语吩咐了克雷特几句,亲眼看着他带着守卫者风一般驰出大门,朝天际奔去,才匆匆地冲向黑暗中的杜杀。
  我谨慎地判断着她那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寻思着那盏琉璃灯为什么还不亮,猛然听不见脚步声了,感觉前方似乎有低沉的呼吸声,便摸索着向前走去,就在抬头张望时,“咝”一声,灯亮了,我迷茫的目光,正好与杜杀那满是忧愁的眼神撞了个满怀。杜杀从未有过如此表情。那眼神中除了焦虑、忧郁、担心,再无其它情感。那眼神似乎穿透了一切,穿过了黑暗,穿过了我,穿过了命运堂,直达……小天狼星他们那儿!
  我一个激灵惊醒,再定睛,杜杀早已摆出了她的“招牌冷脸”。“怎么了?又不感兴趣了吗?不感兴趣的话可以到我屋里坐坐去,喝喝茶。”这口吻像极了当年我们小学的语文老师,唬得我冷汗出一身,差点没尿裤子。
  “没有没有,只是迷路了,呵……”我十分尴尬地搔了搔头,又继而在杜杀转过身之后继续研究她的那个表情。如此对小天狼星兄弟俩上心,那个忧愁、担忧的眼神,就像老母亲牵挂一个出门在外的孩子一样,那……老母亲!对!说不定就是母亲呢!说不定杜杀就是小天狼星兄弟的母鸡呢!兴奋溢于言表,我因解了一个谜团而过度兴奋,以致连路都不看,一头撞上了一坨软绵绵的东西,一抬头,那条墨绿色的,吐着血红色信子的大蟒正一脸愤怒地瞪着我,吓得我一抖,寒毛全竖起来了。人的寒毛其实是很敏感的,我这寒毛少的可怜,可是一竖起来,就明显感觉四周有一股似乎陌生又很熟悉的气流,正以一种奇怪的走势流动,但仅仅一瞬间就停止了,所以也没在乎。
  我绕到了杜杀的左侧,为了离那条巨蟒远一点,也为看看杜杀的为何停下。我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倾了倾,才看到杜杀正低头默哀班垂目站立,一动不动。我又往前探了探,想看清楚她的表情是不是和刚才一样,她那长着修长睫毛的眼脸却在这一刻,“唰”地睁开,露出里面深邃的眸子。这一天,吓我三次,我惊得腿一瘫,眼瞅着要倒在地上,随手一抓,摸着一个东西,扶着站了起来。我抬头去看杜杀,又低头看了看手底下摸着的箱子,才发现原来她不是默哀,而是在看这个。
  “这里面是什么?”好奇心促使我问出了这个问题,并伸手试图去打开这个箱子。
  “别碰。”杜杀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我的手,亲自打开了箱子。
  这个箱子外表上就像是一个以前人们工作时用来装文件的大皮箱,可是一打开之后,里面迸发出一束强烈的金光,霎时间将整个儿命运堂照得雪亮,顶梁上的蝙蝠娴熟地翻了下来,三五成群地飞向较暗的地方。
  “哦!”我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随着金光的逐渐变暗,幽幽的绿光和无数半透明的写满了字的“纸张”从箱子里慢慢飞了出来,像一面墙一样,整齐地码在我们面前。
  “我的天呐!”我由衷的发出赞叹,虽然这种技术在3045年是有的,但是这么大规模,这么华丽是从来没见过的。
  看完整体看细节,我欣赏完这面“墙”,才走上前去,开始认真观察每张“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我轻轻走上前去,伸手去触摸那些“纸”,刚刚触摸到表面,边有涟漪似的金光从触碰点向四周扩散开去,接着那张被触碰的,就轻悄悄飞出了箱子前方,站在那儿的杜杀提起无墨笔便开始书写。每写一笔那只笔笔杆的裂纹中便闪烁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显现出它的无比尊贵。
  “谱写人类的命运”我突然回想起杜杀的这句话,心想这杜杀在写啥呢?也就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去欣赏她写的文章。
  我不知道杜杀给不给我欣赏她的作品,心中有些虚,所以靠近的时候像个小偷一样,探头探脑的偷偷看,没法看地真切,只是看到金黄的一片。杜杀眼一斜,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头脑里被窥视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现在更肯定了,一定和杜杀有着不可割舍的联系,我抬了抬头,正想好好瞧着她的眼睛,把这事儿问清楚了,却猛然回想起来,我是个来偷偷看文章的人,心里虚,就又把头低了下去。
  “看吧!”杜杀不留痕迹地往左挪了一步,我便颔了颔首,作为感谢,随后抬起头开始来观察杜杀的写作进程。
  其实她根本没有在创作,只是在修改以前的稿子,把一些小细节改掉,换成新的版本。为什么要修改一个人的命运呢?我心中满是问号,抬头去看那面“墙”,细细一估计,这面“墙”上最多只有几千来张纸,难道……别的地方还有?我这么想着,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移开去寻找别的皮箱。
  “像人类这种愚蠢至极的生物,何必为他们每个人准备一份命运?”身后突然传来杜杀轻蔑的声音,“几万人用一份也就够了。”
  我一愣,即刻转身,问道:“这些只是干……”
  “这些纸是命运簿,谱写着人类的命运。”杜杀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杜杀冷冷地说,“愚蠢的人类不需要过于丰富的命运。”
  “所以说……”
  “是的,有时人类在梦里梦见了一些东西,后来那就发生了,这是我和梦姥做的实验,看你们能不能干那些事,成功了之后不久那事就会发生。”
  “我以……”
  “你以前的猜想是正确的,正如你的所见所想,上万人的命运是相似的,所以发生一些和朋友遭遇过的一模一样的事情也是正常地。”
  “……能讲清楚点吗?”
  杜杀没有回答,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瞄了我一眼后顿了顿,做了个手势让我跟她走。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只见她走上前去,来到了那个命运簿原来所在的地方,将手掌按了上去,一刹那,千万之箭一样,从那个小格子一下子射出了上万张命运簿,铺天盖地到处是。这里便是所有这同一类型的命运,男女老幼都有。当一个人死去后,他的灵魂飞至集魄殿,命运簿就会自动微调,再生成另外一个人,这个新生儿的命运与刚死去的那个人的命运是几乎无差别的。有时需要我去干涉,不能让人与人之间的命运太过重样。这里一共有三千八百五十七种命运类型,每种大约有三四万人,数量不规定,但有极个别的是要单独拎出来的。
  我和杜杀漫步在这雾一般的命运簿中,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杜杀走在我的右边,我隔着命运簿能隐约看见她悲伤的身影。空气中很安静,死一样的寂静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低下了头,盯着自己行走着的脚尖看。那边脚步声停了。我扭头回去看,杜杀正修改着一张命运簿。
  我向她走去,突然有些想小天狼星了,他总是寸步不离地像个跟屁虫一样粘在我身后,那一下子竟变身成为上一任上帝了,没法儿天天和我玩儿了。可惜。
  杜杀抬头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很复杂,但一会儿就又把头别回去修命运簿了,我走到她身边,认真地注视着她将那些金字用龙鳞擦掉,有用笔头写上去。
  就在她改完了2张,正要开始修改第3张时,我轻轻阻止了她,问道:“我的命运簿在哪儿?”
  杜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平静地看着我,回答道:“你,没有命运簿。”
  “没有?”“那我的命运由谁掌握?”我有些慌原本,企图借此了解我的命运如何,没想到竟没有!
  “你和我们一样。”
  “一样?什么意思?是谁?”我追问道。
  杜杀抬头望了望,又低头问我道:“在来这儿之前你确定人类的命运是被控制的吗?”
  我摇了摇头。
  “我们也一样,但这儿,没人去过上面。”杜杀边说,边转头继续去修改命运簿。
  “可是………”
  “不错,虽然你是人类,但你现在来到了天堂,更何况还……”杜杀突然停下来不说了,十分严肃地对着命运簿一言不发。
  “更何况什么?我来了,我的命运簿没了,那100年前的那个人呢?他的命运簿呢?是不是也没了?还是说因为他回到了地球,他的命运簿会再次出现?”
  我仔细地观察着杜杀的表情,那种冷漠的表情让我记起了小学时期老师听我解释我为何迟到时那种爱理不理的表情。
  “你也的确该知道实情了,”杜莎突然开口,语气中字里行间透出来煞气令我不寒而栗,“你带过去还丢了那个人,就是100年前来天堂造**的家伙!”
  这种情况并没有让我很惊讶,早在杜杀和小天狼星兄弟进行那种奇怪的眼神交流时,我就猜到了有这种可能。可是即便如此,那一瞬间我还是十分震惊,Dr.博士可隐藏得真深,他变成了Mr.无企图蒙骗我,这个计划是失败了,可是我也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平时看上去那么傻傻的,笨笨的,就能干出等事!我就不该把他带上来,他要是再造**可就完蛋了。不过……他是100年前上来造**的,那他现在少说也有个一百二三十岁了吧!可是他看上去却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这可就说不通了,难道来到了天堂,还能增长寿命吗?
  杜杀也许知道答案,我偏着头看了看她,她也是一副正在寻思什么的模样,继而低着头慢慢的走向了一个角落。我不想惊扰她,便悄悄跟在后面。只见她起初迟疑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最后倒是一副要飞起来的模样。我也不得不不断地加快脚步,以跟上她的节奏。
  这座建筑里有太多的秘密,在还没有了解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杜杀走进了一扇门,这扇门一看就是多少年都没人进过的,门上落满了灰,把手掉了下来,凹下去的地方没什么灰,杜杀在用力打开它时那一层厚厚的灰全数抖落了下来,落得满地都是,门吱呀呀地响,打开的时候让人十分担心它会倒下。门身已经和地面贴在了一起,杜杀费了老大劲把它打开后就关不上了。她飞快地冲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过去,刚走到门口,我就停住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杜杀也不见了踪迹,不知去了何处。我就靠着墙坐了下来,心想着守株待兔,她进去了就一定还会再出来。我安静地蹲在门口,一边密切关注着门口的情况,一边思索着Dr.博士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去天堂呢?他上了天堂为什么要破坏呢?他怎么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事呢?他是如何化身成为Mr.无的呢?他之前奇怪的表现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吗?这是不是他设的一个局呢?……
  我努力地思考,却还是一个问题回答不出来。望着远处的大门,绕过柱子能隐隐约约看见雪白的云层正翻滚着。我出神地望着外面,都忘记了还要处理杜杀的事儿了。
  翻腾的云层,如惊涛骇浪,似白雪原野,又好像是天鹅绒毛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轻柔的,正如……真的走过来一个人!一道瘦小的身影从那头朝这儿走来,脚步急促,步态稳健。我站了起来,朝门口走了过去,随着向门口的靠近。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走出了黑暗的命运堂,我站在云层之上,眯着眼睛望向那个走来的人。他也看到我了,向我点头示意。我们都向对方走去,直到相隔不到10米时,我才认出是天狼星,他脸上满是苦恼,原本平整无比的衣服也有了皱纹。
  “发生什么事了?”他一停下我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找是找到了,彗星那儿还在带人追他有很神奇的新型武器跑得也非常快。”天狼星眉头一皱,无奈地说道。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人是我带来的,我自然想做些什么弥补一下。
  天狼星嘴抿了抿像是在犹豫。我突然发现他手上还抓着宝剑,肯定是从战场上刚下来的,便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去和小天狼星并肩作战,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这儿除了来找你,还可能干什么?”他似乎有些生气,一把拽起我的胳膊,走进了命运堂。
  我们一进去就看见了杜杀,她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像是早就知道了天狼星要来似的,笔直地站在门口,脸色严肃地看着我们。天狼星一进屋,她就问道:“进度怎样?”
  “找到了,还在抓。”天狼星冷冰冰地回答道。
  “还没抓到……”杜杀似乎有些气恼,可她用眼角瞟了我一眼后,怒气很快就下去了。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一个木盒递给天狼星,说道:“这个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一会儿对这件事会有用的。”
  天狼星将剑插回了剑鞘,双手接过木盒,轻轻拍掉上面的灰,露出了盒盖上“毁灭者”的字样。
  “毁灭者?”我轻轻吹掉那盒子上剩余的灰,“这个是什么?”
  “毁灭者是人们给100年前那个闯入天堂大闹一翻的人的名字。”天狼星回答道,小心地打开了那个木盒。
  里面有两张命运簿。
  天狼星用韵力将上面一张命运簿拿了出来,那便是Dr.博士,也便是“毁灭者”的命运簿。果不其然,左上角的头像有两个,一个是Dr.博士,一个是Mr.无。
  天狼星像领导审查重要文件般只字不落地阅读着那张命运簿,企图从其中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却把注意力放在了盒子里的另一张命运簿。
  由于盒子的底面是金色的,我几乎完全看不见那张命运簿上的任何字,只有当金光从上至下闪过时我才能隐约看见上面的几个字。
  我抱着些希望求助地望向天狼星,可他眉头紧锁地瞪着那张命运簿,完全没注意到我,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于是我又抱着侥幸心理望向杜杀,她则是满脸焦愁地眺望着外面。
  “也许这玩意儿是可以直接用手拿起来的,根本用不着韵力,”我心想,“男生们总喜欢在女生面前耍酷,天狼星一定是在耍酷才要弄出那么漂亮的鬼火似的韵力来。”
  于是我开开心心有依葫芦画瓢就把这张命运簿拿了起来,高高兴兴开始认真阅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这张命运簿竟是我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命运簿会在毁灭者盒子里呢?
  天狼星和杜杀似乎都未发觉,我就开始认真阅读起来。这个小小的命运簿竟将我的身世说得明明白白:在7世纪,我是凡尔·拉塞国王的女儿,叫高·拉塞公主,小名是衣凡;而到了2018年,我则是一名叫高衣凡的普通家庭独生子女,叫高衣凡;最后到了3045,我是一名孤儿,因为我的父母都是联合国特种部队的成员,为了制止伊朗和叙利亚,他们牺牲于战场,而那时我才7岁,后来是Dr.博士将我抚养长大,我因学富五车而被推举成为第14人联合国总理,后来我因种种原因见到了彩虹桥,回到了2018年,又误入了天堂。再然后……这些人生经历,这个命运簿里写得一清二楚,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直到现在我捧着命运簿在读也被记录在其中,还用了绿色标了出来。
  我又反反复复读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地方,那究竟是什么使我的命运簿会出现在“毁灭者”的盒子里呢?左思右想,这个命运簿到底是天堂的人造出来的,他们知道的肯定比我想知道的还多,得问他们。
  孔子说过,要不耻下问,我这天堂已经算得上是最低级的人物,问谁都是“上问”更何况我身边的二位,可是头号人物,有何问不起的呢?天狼星和蔼可亲一些,我决定先问他。
  当我抬起头去看天狼星时,却正好看见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中有震惊、纠结、不安、愧疚、宽慰,而当他发现自己被我看见时,眼神中又多了一丝迷茫。
  我将命运簿举给他看,他有些犹豫地接了过去,我分明看见他的手指间又闪烁起韵力光芒。
  “为什么我的命运簿在这儿?”我看着天狼星那紧锁地眉头下发亮的眼睛,问道。
  天狼星并没有回答我,反而那眉头越锁越紧,最后都要拧成麻花了。这种表情一看就是没好事我轻轻戳了戳他的袖子,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他眼倒有几分愠怒。
  他突然一伸手,将命运簿扔给了正在一旁出神的杜杀,低声回道:“这是什么情况?”
  杜杀被吓到了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了看天狼星手中的命运簿,接了过去,仅仅阅读了不到一秒,就吓得一哆嗦。她继而将头低了低,更仔细地看命运簿,看完后摇了摇头,看了看天狼星,将命运簿放回盒子里。
  “我记得当年我给这个盒子的设定是和那个‘毁灭者’同类型的人,可是为什么她的命运簿会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了。”她又闭上眼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说道:“上面做标注的地方应是一样的。”
  “我怎么不记得你说过‘毁灭者’当年翻过自己的命运簿?”天狼星严肃地问道,等着杜杀地眼睛。
  “我是没说过。”杜杀直接地回答道。
  突然,又一阵怪风吹过,似乎陌生有很熟悉的感觉。空气一下子像是凝固了,死一样的寂静。
  天狼星和杜杀都是一直盯着对方看,一语不发。我也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几乎是一瞬间,杜杀一把夺过天狼星手上的Dr.博士的命运簿,天狼星一把夺过杜杀手上我的命运簿,喘着气像是再不读完就有炸弹要爆炸一样飞速阅读。又是一瞬间,他们停了下来。
  “他来过了。”天狼星说。
  “今天来的。”杜杀说。
  杜杀将两张命运簿一下扔进盒子里,用韵力将盒子封入地下,天狼星二话不说将我抓起,往怀里一揣,一个箭步冲出了命运堂,两三步的冲刺,就飞了起来,几乎以光速行驶,冲向小天狼星追捕Dr.博士,哦,不,Mr.无的地方。他一个俯冲就降落在了地上,跑了两步后将我放在地上,脚一下没停,就要朝Mr.无逃跑的地方飞去。我眼疾手快一把逮着他,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灾难要来了!”他说着拍拍我的手,然后转身飞一样地驰了出去。
  我没弄明白,便跑着追上去,正碰见指挥天军围剿的小天狼星,赶紧捏着他的肩膀,问道:“天狼星说Dr.博士什么都知道了,灾难要来了,什么意思?”
  小天狼星疑惑地看着我,现在他脸上稚气全无,加上一身金盔甲,以为少年大将的气质便完美地展现了出来。他对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像是畏惧地问道:“是命运簿吗?”
  “是吧,对,他看完命运簿后就像疯了一样。”我回忆着,笃定地回答道。
  “完了,”小天狼星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在不快点就再也来不及了。”说完手持赤霄剑拔脚要跑。
  “别,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恐慌了,死死拽着小天狼星不给他走,他一个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不住得摇着头,喘着气,说道:“命运簿有预测未来的功能,他看到未来自己的本事了。”说完一把撒开我的手,一个后空翻紧随天狼星飞向了战场。
  “不是,我还没弄明白呢?”我急得打转转,却没人能帮我。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落地的声音。我回头看,是杜杀。
  我立即像看见大救星一样奔向她,张口刚要问,她却一挥手阻止了我,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别急坏了。”
  我点点头,炎了咽口水,调整了一下气息,看着杜杀,等待她的解释。
  “这个命运簿,只要运用韵力,就可以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100年前‘毁灭者’造**后,我就找到了他的命运簿,并用韵力预测未来,我当时看见他将干的那些事,十分恐惧,便赶紧改变了他的命运,并将那张命运簿用盒子装好,藏入了俺哥房间里。他的未来,便如你如今所见。”杜杀说完,微微抬头,看向战场那边,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悲伤。我顺着她的眼神望过,看见了Mr.无。
 
15.无人能敌
  Mr.无就像《名侦探柯南》里的怪盗基德一样,凭借一个像滑翔翼一样的喷气式背式飞行器,在各路神仙的围攻中左突右闪,灵活异常。他当时在洞穴中躲避还是一条狗的小天狼星时可不见如此灵活的。他似乎可以提前判断别人的一切行为,早一步知道该如何防范。
  天狼星从高空落下,先是与Mr.无过了几招,然后一个虚晃,便一下子翻到了地上,飞快念动法术,霎时间,四周云层飞速旋转,并持续上升,将天狼星、Mr.无与其他人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像格斗场一样的高墙。Mr.无笑了笑,一按种的遥控器,飞行器,艺术那几携着他飞速上升,到了高墙之上。天狼星眼一闭,双手合十,口中念咒,掌缝间冲射出道道金光,他牙一咬,眼一睁,双掌猛力拍向云层,数十根云柱子自云层飞速升起并在上方交汇,形成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将Mr.无关在了里面。
  可Mr.无一点也不慌,他坏笑着从内测衣口袋里掏出一枚红色的药丸大小的椭圆形金属,装进了飞行器右侧的喷气口里,按了下遥控器,身体便突然顺时针高速旋转,仅仅几秒钟后,他渐渐停了下来,随着他动作的停止,那个巨大的石笼被横向整齐地切成了两半,上半部分慢慢倾斜,然后轰然倒塌。石笼两侧的胃病虽然努力躲闪,可还是免不了被倒下来的石笼砸伤,砸倒。还好几位将军及时赶到,将石笼扔到了一旁。
  “好家伙,真可惜当时没把你咬死。”另一边的小天狼星突然发话了,他单手倒握着赤霄剑,嘴角轻蔑地微微上扬,眼神却坚定无比,透出了无比的仇恨。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可悲瞎参和。”Mr.无斜着眼瞥了小天狼星一眼,除了第一声。
  “哼,我可比你大好几岁呢!”小天狼星将剑柄在手中转了转。“呀”地怒吼了一声,咆哮着在空中翻了几圈后将赤霄剑精准无比地扔向了Mr.无。
  那剑蕴含了无尽的力量,在飞近Mr.无的同时猛烈地迸发了出来。可是Mr.无早有准备,他迅速地从飞行器里抽出了一张软哒哒的网,一抖,就变成了坚硬无比的盾牌。挡在了自己与赤霄剑之间,于是在巨大能量迸发的同时,他只是被冲击波击得后退了几米,毫发无伤。
  可是当赤霄剑爆发后向下坠落时,天狼星一个飞身接住了它并使出全力挥了一剑。这一剑随着被挥下时划出的痕迹而在空中辟出了一道锋利无比的韵之波,直直劈向Mr.无。
  Mr.无刚把脑袋从盾牌后挪出来,一下就发现了拿到正飞快朝自己飞驰而来韵之波。他被吓了一跳,连忙用盾牌去挡,客户数那道韵之波十分强悍,竟直接将盾牌劈成了两半,Mr.无的耳阔、半边头发和鞋头都被削弱了。
  “这具身体果然不好用啊。”Mr.无自嘲搬地嘟囔了句。猛地一扯自己的衣领,整个身体立刻臃肿起来,衣服也变大了许多。随着他右手的松开,一张仿生人皮掉落下来,落在云层上后就自动点燃,灰飞烟灭。
  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杜杀说道:“你快去把我的命运簿拿来!”杜杀有点困惑,可是也是去了。
  我看着那个已经变身回Dr.博士的家伙,心想日久见人心真是句废话,我跟Dr.博士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出来他到底想干嘛。
  战场上依旧竞争地十分激烈,不断有人尝试着击败Dr.博士,可他却比刚才更加灵活,更加敏捷,更加难以对付。他就像是从睡梦中醒来的怪兽,可是肆无忌惮地使用各种武器,什么导弹啊,毒镖啊,旋转翼啊,电击鞭啊……导致不停地有人受伤、倒下,被治疗。一切看起来十分有条不紊,实则乱得没套。
  我看着这场残酷的战争,看着他们浪潮般涌向Dr.博士,又像堕落的天使一样被打落。Dr.博士却只是偶尔被撕破裤腿伙食扯烂衬衫,割伤皮肤,总而言之,Dr.博士完完全全占上风。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知道为什么天堂的这些神仙会被一个凡人打得这么惨。其实说到底得怪我。我当时将Mr.无带进天堂时没搜他的身,才使他将一些十分危险的东西带进了天堂,导致了这场悲剧。他带进来的都是3045的东西,而这儿是2018的天堂。相当于降维打击,不同时代的东西干架,更高级的几乎必胜。
  而现在我在这儿,我与这些天堂的人不同,我是从3045年来的,我对这些武器的了解虽不如Dr.博士,但绝对比他们多。也就是说,只要天堂的人配合,加上我对这些武器的了解,还有刚才我通过观察推算出的Dr.博士的作战方案,有五六成的可能性影,可是,为了保险起见,为了将可能性提升到七八成,我要看一下我的命运簿,看一下我的未来。
  我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他们的战争,连身后杜杀来了都毫不知情。直到她拍我的肩膀我才反应过来。
  “嘿,杜杀,快来。帮个忙!”我叫道。
  “命运簿来了,怎么了?”杜杀看起来是赶去来的,衣服都被吹皱了。
  “来,帮我预测一下未来!”我急急接过命运簿,放在地上。
  “这……恐怕不行……”杜杀有些愧疚地摇了摇头,看着我失落而又疑惑的表情,说道:“你人在天堂,这命运簿我动不了!”
  我蹲下来,郁闷地看着那张金灿灿的命运簿,此时它却像黯淡了下来似的,不再闪烁耀眼的光芒。
  杜杀悄悄走到我身边,弯下腰拍了拍我的肩膀,过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对我说,“其实……你自己是可以打开的……”
  我笑了笑,讽刺地说:“你现在逗我玩是没用的,这玩意儿要韵力才能打开,我又没韵力。”
  “谁说你没有的?”杜杀盯着我的眼睛,无比坚定地说。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这话实在是太扯淡了,我有韵力,难不成我只要上了天堂就有韵力,无稽之谈?
  想到这儿,我原先半信半疑的眼神,又一次变得冷漠了。“开玩笑。”我笑着把头别了过去。
  “彗星把它的韵力给了你一些。”杜沙深深吸了口气,痛心疾首般地说出这样一句话,“这些韵力足以让你了解在未来的一天里将发生的事了!”
  “什么?”我可真是震惊了,小天狼星?他把自己的韵力给了我部分?那我......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怪不得......怪不得之前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那通便全身的奇怪的感觉,那奇怪的大光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下可连在一起了。
  可是回头一想,杜沙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我眯了眯眼回过头去看她,她的表情很认真,不再像平时的冷冰冰。“是真的吧?”我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心里有些动摇,“我有韵力吗?”
  “这是真的!”杜沙万分焦急地对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个问题在心里藏了太久,也是时候要问出来了,“这......”杜沙一时语塞,我的确有探心术,可以听人内心的想法。”
  “你......”话未说完,又气又恼的我就被杜沙打断了,“殿下您快做决定吧,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说完话就往战场那边看。
  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可当我顺着杜沙的目光,看向战场那儿的时候,头脑立即清醒了。
  小天狼星和他哥做作为全天堂天长武力值最高的领袖人物,必定是要竭尽全力地带领整个天堂与敌人——也就是Dr.博士决一胜负的。所以不管多累,他们永远不能停下,不能后退,因为只要他们这么一做,就意味着天堂认输了,放弃了。我分明看见天狼星的前襟毛全被汗水湿透了,握着剑的右手虎口已经撕裂,鲜血直流。可他撑起累得颤抖的身躯,还是冲上去与Dr.博士搏斗。我分明看见小天狼星被逼的变化成狼形。漂亮而蓬松的大尾巴的外侧,也已经被烧卷毛了,还是嘶吼着去奋力攻击Dr.博士,他们是货真价实的战士,是不畏惧一切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家园、战友、亲人,拼尽一切地抗争战斗,直至最后一滴鲜血流进。他们如此奋斗,我又何能在此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呢?
  我一把将命之运簿提至半空,单凭意念口中飞快念咒,也不知怎的,也没人教,这咒就自然而然地从口中吐了出来。念着咒,我闭上眼,双手合十于胸前,在向左向右分别旋转180度。右手点指于,左手左手左手提着,提前于丹田,大喝一声醒。仅一瞬间便知晓了一切,只觉得身中一股热潮自丹田与俄心旋转着涌向全身,全身都发烫,脑海中偶然出现了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但转瞬即逝。
  脚下仿佛踏着小云身子轻飘飘的,尽管闭着眼,却还是能清晰地感觉身上发出了万丈金光,那金光先是在身旁身旁旋转了一周,将身上的热量全吸走了,然后转着转着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乒乓球大小的小丸子。停在了我面前,萌萌的,伸出腿一把抓住了小丸子,就将其捏碎于两种之间,霎那间两种之中,精光四射从天而降万片金甲,就如同《哪吒》中敖丙穿上万龙甲时那雄伟的场面一般,金光灿灿。仅一瞬间,一道圆形脉冲自我身上“唰”的一声,像四周四散开来,在方圆十米远的地方震起云海,冲散兵甲。
  那些卫兵被这股巨大的脉冲击倒在云层上,有两个不幸的差点落下云端。他们的目光死死地定在我身上,就像是一颗颗铁块被磁铁吸引一样,倒在云上竟不知要爬起来。
  我缓缓地从打坐的姿势中站起来,两腿与肩同宽,凝神运气,转身,面朝战场,目送冷光。随着我这起立转身的动作,那些卫兵的目光粘在我的身上更是下不来了,一个个震惊得像看见了“拉姆拉姆格拉古里替空”一般,下巴掉在地上捡不起来。
  我倒是没有看见那么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倒Dr.博士!
  脑子里也不知怎么了,一个反手回拳,张开手掌,手中多了一朵“咝咝”冒着火,喷着电的乌云,一个用力,将乌云推了出去。
  乌云“嗖”的一声冲到了Dr.博士的头顶,开始疯狂地电闪雷鸣,喷烟放火,进攻十分猛烈。
  Dr.博士虽然知道自己的未来,但可能是因为和小天狼星他们打得太过激烈了,完完全全忽视了身边的环境变化。当乌云将第一道闪电劈下,正中他的左侧火箭发射口时,他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妙,边应付着地上的轮番攻击,边躲避着乌云劈下的闪电、雷火。
  可是乌云紧追不放,Dr.博士躲到哪儿,乌云就跟到哪儿,丝毫不怠慢。
  Dr.博士可真是受不了了,一个猛击把天狼星他们双双打退下去,一个MP炸药就朝着那乌云丢了过去。
  在天堂里也是有地心引力的,Dr.博士自己永远也不会承认的劣势这就展现出来了——力量太小。他原本是算好了在炸药接触到乌云的一瞬间让它爆炸的,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一扔竟连五米都没扔出去,炸药就在空中停了两秒,笔直地掉了下去。
  “什么?!”Dr.博士大叫着躲避从空中直线坠落砸向自己的火药,动作匆忙,按下火箭发射口按钮时,因为太过用力,再加上被闪电刚才劈的那一下,左侧火箭发射口短路了,“噼里啪啦”嗞出一片火花。
  “糟了!”Dr.博士低声怒吼了一声,一歪身子,躲过炸药,悬在空中,在身上找装备灭火。天狼星正站Dr.博士的正下方,喘着粗气,刚一抬头,便见到那一袋炸药正朝自己砸过来。没错,是一袋,一袋用白色塑料包装装起来的液体炸药。
  眉心紧皱,太阳穴“砰砰”地跳着,牙龈咬得出了血,耳畔“嗡嗡”地响。“拼了。”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赤霄剑现在在小天狼星手中,只能拼拳头了。
  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那浓密的毛发上已经染上了丝丝血色。家人、家园、亲人、朋友......还有爱人......这一样样,他都必须保护!靠自己,拼拳头!目光凛然,抬头看着那正极速坠落的炸药,收紧右拳,收于腰间,左拳置于脸前,遮住半目,目光紧紧定在那白色的小袋上。
  快!准!狠!
  拳出有力,力道精准,准而不失迅速,一道白光闪过。
  Dr.博士还在寻找灭火装备,头顶的乌云冷不丁放下一道闪电。闪电里夹杂着雷火,脚下白色一闪,还未能有所反应,刚刚发觉,一切已晚。
  电石相交,火花四射。白色的光擦上咝咝冒着的火花,炽热的雷电击中黑色的背带。
  世界安静了。
  仅仅安静了短短的一瞬,且仅仅是在天狼星的眼里,他看见那两道光,一道呈弧度,一道呈扭曲的折线状,两道光慢慢地,慢慢地一齐接触到了那在半空中的身影上......

16. 巅峰对决
  尽管小天狼星和几位大将在最后关头拼尽全力撑起了一张张保护网,将大伙都罩在底下,可是巨大的爆破冲击流依旧蛮横无情地刺穿一切,横扫大地。
  肆虐的炽热半透明白色气流,一股接一股地撕扯着那一张张保护网。网被撕开了口子,刀子一般的气流闯进来,将一个个匍匐在地上的卫兵们逼得个个把脑袋塞进云层里,憋着气不出来。那一位位双手高举支撑着保护网的大将,也有几位实在是忍受不了那一道道手上、脸上、身上隔着盔甲都被割伤的口子了,腿一软,“扑通”一声倒下了。那原本坚硬似铜的保护网也随着他们的倒下而灰飞烟灭。网内的卫兵与将士们自然也逃不了一劫,浑身上下全被割得鲜血直涌。有几个在战斗时就已经受了伤的,血实在是得太多了,眼一闭,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天狼星双手握拳于胸前,凭借韵力形成的那一面盾牌,艰难地与风暴抗争着。因为刚才那一拳打得太拼命了,再加上之前的战争已经消耗了不少韵力,所能打造出来的盾牌小到只能遮住半个身子。他不得不勾着身子,尽力把耳朵压到脑袋后面,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后退,想要退到风暴圈外面。一边退,脑海中一边回忆刚才的战争场面。打过的仗太多了,对战争的步骤已是了如指掌,烂熟于心。这次的战争可谓是自己负伤最严重的一次,也是动员最多,状况最惨烈的一次。他身上的这些伤还算不了什么,只需在战后进行几个月就可以了,只怕留下后遗症。可是且不说这些伤,且不说这次天堂的死伤人数,且不说这场仗还没有打完......总觉得还有些地方怪怪的,因为心脏这一时跳得异常地快,快得让人后怕,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样东西......(他正在慢慢地失去这样东西)正在慢慢消散......
  转头看小天狼星这边的战场,他比天狼星要稍好一点,相对来说离爆炸中心点要较远一点。再加上他有一把赤霄剑,赤霄剑本身蕴含有大量的韵力,借助赤霄剑的强大韵力,他比较轻松地脱离了风暴区域,来到了没什么风的外围。远观那强大的爆炸气流,就是一个巨大的且还在慢慢变大的半透明白色球形气态圈,正在翻滚着、流动着、怒号着疯狂地撕咬着一切它所能接触到的事物。小天狼星起先在气流里时,只顾着该如何逃出来,这一清静了,脑子空了,就开始担心忧愁了。
  他作为上帝,对自己的子民是极其了解的。虽然因为上一次,Dr·博士大闹天堂,他坠入人间,消失了一百年。不过区区一百年,于天堂的人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想着有几位年迈的老将军,他们现在还在圈子里,而且离爆炸点还蛮近的,就有点忧心了。这么大的一次爆炸,纵使他们的修为再高,那一把把老骨头,是肯定承受不了的呀!还有听哥说的那一批新卫兵,才受了几十年的训练,今天一个不剩,全上战场了!他们的能力、他们的心智、他们的毅力,他们可以做到吗?还有哥在一百年前为了救他受了一次大伤,也不知道至今有没有痊愈,他在刚才战斗的时候那么拼搏、那么拼命,他可一定要和以前一样好好地走出来呀!更何况,更何况......更何况他心上还住了个人呢!他可一定不能有事啊!
  小天狼星这么想着,越想越急,越想越急。他拎了剑,就想一股脑冲进去。他现在已经恢复原身了,这一把头冲进去一定可以救很多人的!
  可就当他设好防护网,准备冲进去的时候,那巨大的球形气流的顶部,突然冒出来一团黑烟。小天狼星暗叫不妙,收回防护网,擦亮赤霄剑,准备迎接那即将从天而降的黑色恶魔。

  我站在札杀身边,几乎是在爆炸的那一瞬间,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看起那如同闪电一样迅速的气团,朝我逼来,我的脑海中便只剩一个字了——

  跑。

  几乎是在脑子才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我转身就撒丫子狂奔起来。自然是跑不过气团的,大概五六秒之后,我就被滚滚浓烟与飞沙走石淹没了。

  我是背着气团跑的,所以当气团吞没我的时候,我被吹在云层上,连翻了好几个跟头。这回我可是真的爱上天堂这个地方了,就这点,人间是无法比的。

  我们在人间摔一跤,摔在草地上、软垫上也就罢了,可要是好巧不巧,一跤跌在了水泥地上,想要完好无损地站起来,那是不可能。就算是冬天,也会把衣服摔出洞来。

  可是我刚才摔的翻了好几个跟头,却并没有被地面擦伤,因为地面是云层做的,很软。

  虽说我没有被地面擦伤,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受伤。飞沙尘暴像刀子一样,飞速地嘶叫着,切割着一切。我要是还守着一开始来这儿的衣服倒还不会太严重,可问题就是我刚才施法时莫名其妙的衣服换了。这布料可太薄了,我只感觉身上一阵疼痛,眯着眼抱着脑袋勉强回头看,腿上和肩胛上已经有不少血口子了。

  我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态拼命向前爬,我真感谢我敬爱、可爱、尊敬、敬佩、貌美的体育老师。她教我们上的那第2节体育课,让我们在烈日炎炎下的操场上用手肘爬。这可是太救命了,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谁知爬了半分多钟,就到了一个几乎风平浪静的地方了,没有了刀一样的肆虐狂风,心态一放松下来,才发觉身上疼痛难忍,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可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因为失血过多或太过劳累而晕厥时,一双有力的双臂一下子就把我拎起来了,手上毛茸茸的。

  我奋力睁开眼,只见是灰灰的一团,看不确切,眨了眨眼,面前那张脸清晰起来,是天狼星。

  太棒了,是熟人。我这回彻彻底底的放松了,眼前一黑,晕了。

  我晕了之后就自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所以现在来说说天狼星。

  之前说到天狼星从爆炸中心退了出来,心中很慌。在他从尘埃中拎出来一个人,将他往外拉时,看见那边有一个飞奔的身影,正在躲避爆炸产生的气团。心中一惊。把手中的人往前面一丢——反正也摔不死。不知从何来的力量,一下子施法腾起,飞了过去。

  到底是伤得太重了,飞了一半就飞不动了,从空中跌落下来,也顾不了什么,抬腿就向前奔去。对于人类来说可以致命的风暴,对于神来说只是刮风,不管他现在有多虚弱。

  很就到了,他奔到时,那个飞奔的人影已经倒下了,身上许多伤,鲜血直流,二话不说把人一拎,举在面前,试图弄醒她,她便醒了,可是刚睁开眼又晕过去了。只好把人抱着,朝着最近的建筑跑去。

  位于战场旁边的宫殿已经因为战火被糟蹋地不成样子了,更何况它离战场那么近,太危险了。往哪儿呢?左右一看,右边是一座熟悉的建筑——自己的书房。想不了太多,抱着人就往那边跑。

  天狼星先把人扛在肩膀上,又怕太颠,便揣在怀里,那人身上伤口里涌出的血抹了他一身,很恐怖。

  很快就到了,踹开门,把人放在书柜旁边的椅子上,这才开始认真检查她的伤口。她衣服换了,身上现在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很保守的穿法,看不清伤口,可是袖子掀起来一点,可以看见手臂上的那几道血痕——触目惊心。那些被风暴卷携着的碎片十分锋利,速度飞快。女孩手臂上的那些伤口都是它们干的。轻一点的地方只是划破了皮,可是严重的,皮开肉绽,血像涨潮一样往外涌,腿上血红一片。衣服就别说了,划了太多的口子,实在是不能再穿。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椅子上的人,心一横,不能再失去她了。

  眉头一皱,纵是自己再虚弱,可是毕竟是神仙,就算是法力全失,也是可以打斗,可以活的。可是她是凡人,流血过多是会死的。如何取舍,他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天花板很高,抬头看很远,就像是在看天一样,天上有云吗?

  身边有云。

  一个从前曾像云一样活泼快乐的女孩儿,长大了,沉默了,也坚强了,不再是需要躲在他人的翅膀下保护自己的小云朵了,而变得羽翼丰满,可以自由飞翔的铺天盖地的云了。人生如梦,莫过如此。100年的变化,于天堂而言只是小小的变动罢了,于她呢?又是在如何的艰辛与痛苦中渡过那漫长的100年的呢?她自己知道,他其实不用猜也知道,那么密切地关注着却还是迟了,没能保住她的双亲。太痛苦了,那稚嫩的脸庞被湖水泡得皱巴巴的,他的心便一抽一抽地,痛苦难忍,更何况她呢?那7岁的孩子就如此无依无靠地坚强地活下去了。那坚决、毅然的表情,永远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再到后来,来了个叫Dr.博士的老头子,现在晓得了,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大闹天堂的人,可是当时不知道呀,说句实在的,当时看见有人肯收养教育她,他的内心是十分愉悦的,只怨自己当年太年轻,认为世上总是好人多,便没去翻他的命运簿,否则便可以免除一个大患了!然后她当上总理,掌国家大权,那气势、那威风,同当年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截然相反,可如今看来,那白云一样活泼开朗的性格到底是不会变的。

  她回来了,带着一身正气,一股儿热情,还有浑身散发着光芒,那为他人而战的勇气,让他觉得这百年来的坚守是值得的。

  他坐下来,坐在椅子前,眼前的姑娘把自己缩成一团,轻轻皱着眉,匀速地呼吸着,手中揪着自己的衣摆,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用力地呼了一口气,他把姑娘扶着坐起来,因为她受的伤的确是有些重了,又处于昏迷状态,根本坐不稳。天狼星只好将她摇醒。

  “醒醒,醒醒!”我在昏迷中听见了这样一句话,这是妈妈在我上学天天迟到的学生时代,对我说过上千遍、上万遍的话,我又听见了。头脑渐渐清醒,猛然睁开眼,头顶上那遥远的天花板让我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直到面前再次传来天狼星的声音:“嘿,嘿,醒啦?可以自己坐好吗?”我依旧觉得意识不太清楚,清了清嗓子,眨巴眨巴眼睛,我用力地把沉重的脑袋“放”回原位,终于看见了正半跪半坐在我面前的天狼星。

  脑子晕乎乎地,我颇费力地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以几乎看不见的幅度点了点头,然后把腿盘了起来。

  “嘶——!”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下子扯到了我腿部的许多伤口,它们一起疼痛了起来,一下子使我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低头一看,身上大大小小的血口子,衣服血红,脑袋“嗡”一响,多年前腿上缝针时的那个血口子现在以更加恐怖的姿态、更加多的数量出现在浑身上下,我又要晕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定心情,忍着痛调整好姿态,坐正。我看见天狼星脸上带着隐忍的愁苦,走到了我看不见的地方。我听见西服摩擦着产生的那种独特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就像阅兵仪式时中国军人迈着整齐的步伐时,那军装相互摩擦时产生的美丽的声音。

  突然,声音消失了。我正发愣,突然觉得背后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流入我的体内,一惊,回头想去看个究竟,却被一声低沉的喝令吼得忙赶转过头来。

  “不许动!”

  我只能看见天狼星盘腿坐在我后面,似乎将他体内的力量输入我的体内,他的额角全是汗,汗珠将两颊的毛发浸得透潮。

  我紧绷着身子,那种有奇怪的虚不虚实不实的东西进入体内的感觉很不好,背后又热又痒,我尽管不去想它,可是这根本不管用,我的意识一直停留聚集在那里,不肯离开,这使我极其不悦,我不知道后面的那位在干什么,可是也不知为何,不太敢问。

  意识清醒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便一个接一个,接连不断地浮现了。我开始回忆那时的情景,回忆那时DR博士同天狼星兄弟战斗时的场景,回忆我看见了自己的命运簿时的紧张气氛,回忆杜莎对我说的一番长篇大论,回忆更久远的一些事情......可是这其中似乎有两处疑点,或者说它们不是疑点,更多的是我觉得有些诡异的地方,在我看见doctor博士与那哥俩战斗,杜莎为我送来命运簿,接着直接跳到我在风沙中拼命逃亡,这中间似乎少了点什么,首先是我在第一个画面中与第二个画面中完全不在同一个位置,其次便是那巨大的风暴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这实在是不科学(虽然说在天堂无科学可言。)在风暴中,我似乎看见了一个不是很真切,但是又似乎很清晰的东西,像是一块碎片,又像是一张普通的纸片,在肆虐暴躁的空气中,不知为何,在我的眼前整整上停留了三四秒,才打着旋儿飘去。那是什么呢?上面的两个字母仅仅是两团黑雾。

  可是明明又是那么清晰,好熟悉,但似乎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是那样陌生,我突然一下在脑海中看见了两张面孔:母亲和父亲。他们慈祥地笑着,看着我,就像是他们最后一次出远门那样,笑着走了,却在不久之后,让我哭得昏天黑地。

  我低头,闭上眼沉浸在对过往的怀念中,静静地倾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背后的温暖不散,却是变成了我唯一可依靠的东西,似乎我生命中的一切都已流逝得一干二净,不会再回来了。脸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过,我小心地抬起右手,抚了脸颊,睁眼看,是泪。

  我轻轻地,缓缓地眨着眼眼前的水雾,使我蓦然感到无限的迷茫,海伦•凯勒说得不错:我便像一艘在茫茫大雾中行驶的航船,没有指南针,没有罗盘,不知道堤岸在何处,港口在何方,只是或昂首或低头地胡乱行走着,不论迎面而来的到底是璀璨的阳光还是刀刃般的礁石,只管大声呼唤“都来吧!”人生若此,为何人们却依旧那么容易满足呢?

  眼前是被血染得通红的衣衫,人生似乎已经到头了,最终不就是如此的赤红的晚霞吗?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停下了,可以说是放慢了步伐,然后慢慢地悄悄地,有些惊喜又充满恐惧的回头,遥望了一下自己走过的路——竟也是大雾一团!

  人生从头到尾都是雾一团吗?这可怎么才是个头啊?悲愤的泪水落下,我眼看着它落在了我伤痕累累的腿上,皱起了眉。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只是腿上有一个小小的点凉了一下。我用力地眨着眼,奋力拨开了眼前的迷雾,举起了双手。手上的伤口也没了!先是震惊,把手前前后后翻了一下,确认的确没有一个伤口之后,欣喜了一会儿,便低下头弯下腰去检查腿上的伤口,猛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吼,身子一颤,才想起天狼星站在后面,又感觉到了背上的奇怪感觉,前后一串,弄明白了。

  小心翼翼地回头,只看见天狼星满头大汗,眼底似乎有点发红,下颚处的毛发湿哒哒地往下滴水,漆黑的鼻头却干得有些发白,鼻翼两侧的末端有些发红,扩大的血管也因炎热而扩张得很厉害,胡须随着呼吸的节奏而颤抖着,双掌紧贴胸前,一掌掌心朝我颤抖着输送着韵力,他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体更是似乎是靠毅力强撑着才能坐得起来。

  我自认为儿时读书千百章,对动物极其了解,尤其是犬科动物,天狼星虽为神,但也是一匹正儿八经的狼,他现在的一系列动作都在表明一个事实——他病了。


  不知抱着怎样一种心理,或许只是为了完成儿时那个未完成的想当兽的梦想,也或许是为了要感谢天狼的救命之恩。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眼一闭,猛地一个转身,再睁眼,已经到了天狼的面前了。

  我的动作连自己都觉得太突然,天狼更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眼瞪小眼地愣在那里,手上的动作却不曾间断,依旧在坚持着给我传输韵力。

  为了我,连你自己的命都不要。我只觉得酸,强忍着酸意恶狠狠地冲他吼了一句。却觉得这声音像不是我自己的,而是被强着从喉咙里了出来,吐字艰难。

  天狼星并没有做什么反应,只是垂下了眼帘,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是双手还是固执地撑着,纹丝不动

  我只觉得眼发酸,便用力做出恶狠狠的表情,翻着白眼着他那双美得让人想哭的眼睛真的要了。这狗怎么这样不听话呢?

  “撒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突然蹦出这个词,也不道为什么嘴巴想也不想就把这个词报出来了。撒手”。这个词我曾用来训狗,是咬着我的腿不放时,我就这样训斥们。往往在我这样训斥过他们也会很识相地松口

  天狼把眼瞪得滴溜圆,脑袋“唰”一下从胸抬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手上的动作自然也收了收,但也仅仅是一小会儿,在大面积的震惊从他心中过后,他手上的动作又悄悄地恢复了,只是程度不如之前,弄得我的肚子痒热热的。

  他手上的动作发生了变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一震惊地望着我的样子,眼神似乎变得更加有其事了。

  我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样子,一下子来,却又不知道要什么才好。话是才到嘴边又缩了去。我的也不太想他。

  可是我的确也了他一次,是因为他突然做了一个动作:

  他真的,真的生病了,也许是因为刚才在和我互动,这才使病被他强去,不是那么显了。是我就像那样一直瞪着他,他装作听不懂一脸茫地看着我。可是他的情突然变得很狰狞只有当剧烈的疼痛无法忍受时,才会做那种情的。

  眉头在一起,双目紧闭,耳朵都贴到了脖子上。他把嘴巴死死地闭着,像是里藏了个怪物,不能让他出来似的手上的动作也为疼痛导致的肌肉收缩而停止了,双手得死死的,他不断地在咽着什么,一刻未停。

  我完完全全住了,不道该做什么,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大约十几二十秒后,他的那一系列动作才停了下来脸上和手上的肌肉都又放松了下来,缓地又难地开了眼,看着我,我清晰地看见了他眼的血丝。

  别过头,用力地急速吸了几个来回后,重重地用鼻子呼了一股气出来后,用子挡脸,张了张嘴,又闭了嘴,才把袖子放下。

  你的嘴怎么了?眉问

  他没有做任何口头回答,也没有用任何肢体动作回答我的问题却牛头不对马嘴地力地过我的肩,让我对他,坐下。

  我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双手在瑟瑟发抖,那发不仅仅来自于他的病痛,更来自于他内心的恐惧深渊

  我并未做出反应来对抗他的动作,心中一直在思索:他在怕什么他为什么要怕呢?我的神似乎已然飘出了体外,飞了出去,只是不知去了何方。

  我麻木地接受他对我的控制,他把我的肩膀了过去,又把我按下来,又为我撸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抚去了上面的血迹。他一直小心翼地做着这一切,留心着我的面部表情,举妄动,像是生怕惊醒了我心中的那一恶龙,怕它猛得钻出来,扰天乱地。

  我的神回来了,那是因为我然又感觉到了上的那种感觉,它又来了。

  心是很痛的太感动了,他如此不惜自己的生命来拯救另一个人,更何况这人的情况比他好那么多呢可真是啊!可是好人活不长啊人为乐的雷锋得没有的高一半长;炸堡的董存瑞死无葬身之地而那些以卖国为生的汉却每天吃得满嘴流油!这就是我们的人生,这就是残酷的社会!好人活不长,莫要为别人想!做好人可以,但是你都死了,还能干好人好事吗?天星是好人啊!我见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看人是真准

  为何他要如此牺牲自己呢?

  我痛苦不,我不想让他为了我而失去任何东西,这使我非常惭愧,非常内,我会不一切地补他,可他是失了性命呢?那我这下辈子就在愧与悔恨中度过吧!我就是个害死千古大好人的废物了!

  我死死地闭上眼睛,一分一地感受着他的力,它似乎要将我的良心穿透,狠狠地揭开我伪善的外表,为我披上恶人的装。我低下了头,脑袋沉重地耷拉在胸前忽然感到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原来泪水早已湿了庞。

  这时,背后的那位不动了,还在沉重地喘息,他也停止了对我的医治,可是,仅仅是两三秒后,他便在一声强憋在嗓子里的咆哮声中又开始了。似乎是将个拳头都贴在了我的身上,背上突然暖和和的一大片,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所有毛发都在一了起来,整个人得像一根小提琴弦那样紧,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眼睛里也如脑中一样,化为一片空白。

  他还在医疗中,并且似乎要将他的一切都移到我身上来。

  心中五味交,无数复杂的情都汇聚在了一起,悲痛的感动的、悔的、愧疚无奈的愤怒的还有……无数的情感汇聚,交织在一起,全部凝聚成了两个字:

  “撒手!”

  我的眼里满了怒火,也许是泪吧。我看不见任何物,仅仅能辨析出天狼星的方位。我回过,又一无法控制地了出来。

  对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以为他是被我坏了,便又背回去,用手背抹干了泪,嘟囔着: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对不起。顿了,又加了一句,不要为了我牺牲自己,……我会很痛苦的

  他还是没有回答。

  我这才开了眼,看向了他。住了!


  那不再是天狼星了,不那还是天狼,但不再是我之前一直以来所看见的天星?他真的,变成天狼了

  是一头灰色的狼,在我的面前,他的体型比所有我认识的狼都要大得多,像一头小熊一样巨大,真不愧是天上的啊!可是此刻的精气神却连地上的都不如了,用两条前肢撑着他沉重而负伤累累的上半身,尽气力想要保持一个端正完美的姿,腿与腰背却像是瘫痪了一样,使不上一点儿劲,便如此持着,着,尾巴也是无力地如死蛇一般在地上,个尾尖被血染,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可是我看见他的伤,不知道那是流不尽的血是哪儿来的,他的部和腿部的伤口少一些,更多的是撞击留下的淤青和一些曾经南征北战时的老疤,一条条一块块狰狞地爬在他的毛发间、皮肉上。里到底是寄托着荣耀,是耻辱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我的目光往上走,我像是看见了砧板,是的,他的整背,整个肩胛,整个脊梁,如同板一样,布满了种各样不知从何处来的新老疤痕,如果板上的伤疤棒、骨刺造就的,那么天狼星身上的疤痕便应是由剑、戟、戈等十八般兵器铸造的了,还有两个地方似是骨头断过,有明显的嫁接痕迹我将目光扫遍他的灰色的皮毛下青灰色的皮肤,有几寸完好?

  静静地注视着他身上的每一,似是希望能以此用眼神将他们疗。目光最后停留在他耳上那两个小洞——星咬的心中如此平静,不知面风平波静实则暗波汹涌。我轻轻地缓出手,上他的耳廓滚烫。这只不知死活的狼早已病成这样,却依保持笑面对我,还曾想那奄奄一息的生命来拯救健康平安

  我轻轻搓着他的耳朵,就如我曾经对小天狼星那般,一点一地让他放松下来。我感受到他胸腔中巨大的轰鸣那是呼吸道受伤工作的声音,他们的使天狼星的个胸膛都因此而潮潮落不住颤抖

  我感受到我的每个动作都使天狼星的身体地抽,那种从心脏出发,一瞬间就遍布全身一直到脚趾尖抖;我感受到他喉的呜咽,那种隐忍了很悲楚,埋藏在心多年的念头,一点一点被化解,一点一点被满足的的喜极而泣的呜咽。他没有没有张,就那样一动不动地任我摆弄。

  我悄他又伸出一只手,去摆他的另一只耳朵,刚手便顺着后脑,顺着,滑向他的背脊,去拨开他的皮毛,观察他的每一份荣耀。他的背脊又是一阵颤栗,我仿佛见他上的毛翘了翘,又顺从地贴了下去。手指去他皮毛上,抚去他背上的鲜红血迹


  可那些血液依旧源源不断地从深的伤口中涌出来,在伤口一圈结出厚的紫色的疤。

  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伸拭去他伤口上的血液,手过他绽开的伤,我受到他伤上肌肉的跳动,手指尖已满了鲜血。我的动作触痛了他的神经他的尾巴不自觉地用力缩了起来,住自己的后腿,不住颤抖。

  我将手指起,张开手,将整手掌力按在他的伤上,阻止血液外流,我看见他的脑袋因为突然的剧疼痛而猛地了一下,幅度很小。我感受到一股热的液体慢慢满我的掌心,溢出了指缝。我觉得咙一紧,看着他的情又变回那种无所,仿佛不在意的样子。伤在脊背上,一定很吧。

  我慢慢地将另一只手自他的耳朵上滑下,摸着走在他的发间,一点点向他的心。指尖溜过他的眼,他的鼻息地粗了几下,又渐渐缓和。我的指按在他的心上,用手掌他的左眼,细致地接触犬科动物独有的、灵活的面部约肌给手指带来的独特感受

  手指缝的血液不再似刚才那样滑出,已经几乎。我轻提起那一直按在他脊背上的手,如手一样地按在他的上,这样的脑袋就被我控制住

  手牢牢扣住他的脸颊,将自己的额头在他的额头上,闭上眼。他大的脑袋一直从我的头顶抵到脖颈,我的双耳被他毛绒绒双耳虚虚地笼罩着。我如同搓着一个稀世珍宝一般着他的脑袋,将头埋在他的毛间呼吸聆听着他太沉稳的心

  我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抱着的脑袋,任一分一秒疾驰而去。他在中动了动前腿,我听见他的爪子在地上划过的声音,似乎是将犬改为了坐,但是脑还是稳稳地保持那样抱着。我死死地捧着他的脸颊了命地把我的脸往他脸里,像是想将自己与他融为一体,他有些扎人耳朵时有时无地摩擦着我耳廓,就像那时下巴上的胡须一样,叫人又痛又痒。

  夕阳渐渐西沉,夕日的余辉过高耸着的西上小小的格子窗,一点一从左向,最终照射在我的后上,暖的一片,出一种静所幸福感

  终于将头抬起,轻柔地向两边挪开双手阳光随着我运动而慢慢一点点地越过我的头顶了天狼星上。他的后腿因为我满鲜的双手缘故而染上了模糊而又阴郁的红色

  他在阳开了毫不畏惧阳光耀眼地张开了眼睛,直直地望我。他的脸庞浴在阳光下,右腿的毛发末着鲜血,自信惧、坦诚地望向我,就如一位立千万的大将,未卸戎装,终于历经艰难地站在了最能使自己放下一切防备的地方,放下了一切,回归了自我。上的血,身上的伤表着荣耀与光辉,而那阳,是他身处此前最大的虔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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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迷失 宝藏 最后更新时间: 2019年12月19日18时33分30秒    责任编辑1:高衣凡 责任编辑2:吴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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