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1、引子
2、花石岗
3、赏画
4、窃贼
5、追杀
6、混战
7、定计
8、南侵
9、危机
10、抢掠
11、集会
12、夺盟
13、北上
14、伏兵
15、夺画
16、水逃脱
1、引子
“顾闳中接旨!”
黑暗的大殿中,一人尖声叫道。
顾闳中向前跪倒,说道:“臣接旨。”
王座上,一个沉稳却略有抖动的嗓子说道:“听闻你是唐国最好的画家?”顾闳中答道:“臣不敢。”王座上那人又说道:“至晚丞相将置一晚宴,汝背上好丹青,绘其夜宴之图,再交至大常卿之手。”
顾闳中迟疑片刻答道:“臣定当奉旨。”王座上那人道:“你去吧。”闳中方才走出大殿,大殿中的声音传来:“你二人快使那西域等人进殿,是时玩乐矣。”闳中乃丞相韩熙载至交好友,二人皆知李煜多疑且好写词,玩乐。闳中暗思:“今宋已厉兵秣马,只等时机便灭南唐,想那国中精妙武功,亦是不免。”又思道:“那韩熙载与我也有些精妙武功,唐一灭,吾等若死,可惜武功失矣。”
顾闳中感觉雨滴在天空飘起,他心中也有一计划,忽然几人冲来,大声道:“大常卿有请。”顾闳中心中一惊,却已被那几人抬上轿子。
2、花石纲
大宋杭州城外一石屋里。
程南云,顾冲天相对而坐,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细细端详,墙上挂的乃是:“顾家字画,丞相面容,二族并驱,方得成功。”
顾冲天道:“家祖闳中临终前留此一言,吾族人皆不解其义,近年江湖人有人传道,夜宴图,藏神功。尊兄可想到些甚么么?”
程南云低声道:“莫非乃是闳中祖上闳中先生所作之夜宴图吗?”顾冲天道:“吾也如此思考,只是一点儿也不能从中看出武功来。”程南云笑道:“你乃是无极派三剑神之一,怕是武功太高了。”
顾冲天道:“尊兄说笑了,就算此武功十分高强,我应能窥出点门道,可此夜宴图我观之,仅乃一幅画而已。”程南云道:“这画今日不在此处?”顾冲天叹道:“几年前,吾等初识之时,这话画尚在吾手,因吾二人未曾深交,吾未将其取出与君相阅,后来半年多,江州知府派使者过来索要此画,吾推辞数次,他就是不肯,只得予了他画,他讲,他要将此画细细赏玩,再交于皇帝。”
程南云跌足道:“尊兄怎地如此糊涂,将画给了外人?”顾冲天道:“我家中有不少画丞相的画作,况且江湖中人,本就是该信奉皇帝的,直到听人相传,夜宴图,藏神功,方才知道其中隐情。”说着又叹一口气。
程南云道:“吾等启程去。”话未说,二人同时大喝道:“有人!”急忙跃出窗口,南云拔剑在手,冲天使开无极掌法,一同追之,追十数里而不及。冲天道:“如今家中秘闻已被外人知晓了,只得去到江州,夺回家画。”南云道:“本该如此。”二人相望一眼,冲天使起轻功,飞奔而去,南云却向那黑影逃走之处望了几眼,发力追向冲天。
江州城里,二人身着农家服装,坐在一小酒馆阴暗处,二人不时举杯,桌上还摆着几品时令小菜,外人看来,便似个到城中来庆丰收的农家。
这二人正是程南云与顾冲天。
二人虽正悠闲饮酒,实以浑身内力听周围之人谈话,却大都是骂街或是讲价的。忽然顾冲天耳中听到一句:“花石岗下午就要出发了……”顾冲天心头一惊,却已听不到了。冲天目视南云,南云知意,便唤酒保过来结账,冲天趁此时问酒保:“城内闹哄哄的,却是搞些甚么?”酒保道:“你是城外人,怎的连知府要运花石纲都不晓得,就为这事,不知从城里拉了多少壮丁,听说里头有个南唐的什么夜宴图,要一百多个壮丁保护,这不瞎弄吗?”冲天、南云对视一眼,留下银子,出酒馆而去。
二人直奔官府,问那守门军士道:“花石纲可运走了没?”军士道:“你探听官府机密,意欲何为?”二人急忙掏出银子送至军事手中,那军士眉开眼笑,道:“你二人也是个机灵的,知府大人今日下午便将把那花石纲从旱路经九江,孝感,黄石直到开封。”
二人大喜,告辞军士。南云曰:“吾等就此伏于城外林中,劫了花石纲便是。”冲天道:“不可,此举有负吾等侠义之名。”南云道:“甚么不可?若此画被金人夺去了,中原武林亡矣。”冲天道:“只怕劫错,家祖这一言极是奇异,况家中还有先祖所绘数幅夜宴图,只不是韩熙载的罢了。”南云迟疑半晌,道:“你可知庐山派范忠心范大爷么?”冲天道:“怎的?”南云道:“他有个同父异母之弟在东京任职。”冲天道:“你识得的?”南云道:“早年吾与其曾有一面之缘。”
3、赏画
汴京皇宫内。
范赤胆道:“报陛下,花石纲已运至。”徽宗阴沉着脸道:“旱路一带是不是被梁山贼人劫了?”范赤胆跪下急声说道:“臣下无能,以至于此。”徽宗脸色缓和了些,道:“水路中可有一幅唤作夜宴图的画?”赤胆身子一震,又禀道:“陛下圣明。”徽宗道:“速速将画给朕拿来,朕要细细观赏此画。”赤胆道:“臣下即刻便拿来。”徽宗道:“去罢。”
赤胆退出皇宫,心中暗思:“怎地皇上消息如此透彻,又是甚么多嘴的告知了,江湖上传些甚么夜宴图里有神功。吾正欲细细研究一番再与皇上,怎地却这般倒霉。”随即便去官署中取了画,送至宫中,徽宗十分欣喜,令数个太监抬过,令范赤胆于外殿等候。
范赤胆却于外殿候了几个时辰,也不见徽宗出来。道:“我也恁地命苦,与皇宫中谋得这个苦差事,却连午饭也不得够吃。”忽见皇宫进来数个人,抬着一桌饭向这边来,赤胆大喜,翻身便要站起,为首的一个道:“你勿起身,此乃皇帝御膳。”后面众人一起大笑。
赤胆气苦,只得又坐到地上,心中暗思:“这人也恁地嚣张,来日编个罪名,让禁卫抓住下狱,再慢慢整他。正想时,内宫出来一人道:“宣皇帝旨。”赤胆翻身跪下,那人说道:“范元帅可暂时休息用膳。”赤胆道:“深感皇恩厚重。”那人退回后殿,赤胆自出了皇宫。
却说徽宗用过午膳,又使太监拿来丹青、画纸细细临之,边临边赞,如痴如醉,高呼道:“此真神作也。”旁边侍从提醒道:“陛下,该用晚膳了。”徽宗道:“着急甚么,待朕临完这幅再用。”众侍从苦苦等待,早不知徽宗临了几幅,又上前劝谏,徽宗方才草草用过晚膳,又临一副,只觉眼皮昏沉,令左右扶至寝宫,共画入睡。
夜色昏沉,汴京西门守门军士忽然倒在地上,悄无声息,另一人正待要叫,早已倒在地上,几个黑影闪进了西门。
4、窃贼
“抓贼!”
范赤胆领数个禁卫军挥刀杀向那数个黑影,黑影似乎突然分散,一个奔向一边,其他奔向另一边,范赤胆低声喝道:“快去传令,使禁卫军全部围住皇宫,再令众侍卫军牢牢护住徽宗。”随即飞身追去,几个禁卫军立刻分开,冲向三方。
原来这范赤胆昨日得一封信,乃是其兄庐山派掌门人范忠心所寄,信中曰,晚上将有贼人偷取《夜宴图》,故范赤胆领数十军兵,伏在徽宗寝室外,专候贼人,一听到贼人呼吸,便即出手,不料画竟还是被盗走了。
范赤胆使起轻功,高高跃起,双手扣动袖中机括,数十枚袖箭直刺而去,几个黑影各从袍下抽出甚么东西,格开了袖箭,范赤胆连忙追上,几人复向前逃,范赤胆挥剑刺去,眼见便刺到那黑影了,那黑影却仍毫发无伤。
赤胆大奇,忽见三个黑影直直停下,赤胆脚下生生一住,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他生生压住气血,使平生内力使开太祖剑法,那三人毫不躲闪,赤胆手腕连抖三下,却已连刺中三人,只觉虎口剧痛,那三人仍是一动不动,范赤胆心念电闪,问道:“可是苦海教的朋友么?”那三人道:“你倒有些见识,既然已知各等身份,这铁甲,吾也不必带了。”
范赤胆忽闻身后有呼吸之声,不及回身,将剑向后便刺,也是“铮铮”两声,回头一看,两个黑影持着铁甲,缓缓放到地上。范赤胆冷汗直流,原来这苦海教乃江湖第一毒教,地处湘西一带,教众身上皆携毒物,或置于酒中,或置于衣中,被下毒者毫不知情,若毒发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投靠苦海教,方可得到一年之解药,以后每年需至苦海教总坛骑阳岭取解药,故江湖人皆恨之。
五个黑影缓缓逼近,纵然范赤胆武功再高,此时也是止不住的发抖,以他的武功,同归于尽定是可以的,只是他此刻太过害怕,使不上内力。
只听得“啪啪啪啪”四声响,范赤胆后心被人提起,已出了宫墙,后面一个黑影猛地跃起,衣袖似乎掷出什么?紧紧缠住范赤胆脚踝,范赤胆惊叫道:“毒蛇!”话音未落,只听得“扑哧”一声,那黑影便如落雁一般坠地,范赤胆脚下只觉一松。回头一看,蛇已从七寸处断,范赤胆回头看那人时,却便是他义兄程南云,那斩蛇刺黑影的,便是顾冲天。
三人寒暄一番,范赤胆急欲去搜尸。程南云慌忙劝阻,说道:“苦海教教众深善用毒,死了也是奇毒无比,贤弟可用剑试之。”范赤胆便抽出腰间短剑,刺中一教众尸体,霎时刀身就已变绿,范赤胆慌忙跃开。程南云领二人跃过宫墙,使刀剑各自探摸,都是没有,众人弃刀剑于地。
程南云道:“吾等至东京,便欲寻贤弟,能否借皇上《夜宴图》一用,吾兄顾冲天欲借阅。吾等正欲进宫时,忽看见宫墙一侧,有数个黑影飞出,吾二人兄觉不对劲儿,这时却听见贤弟甚么“苦海教”,故赶到此处。”范赤胆道:“《夜宴图》已被苦海教教众带走了。”程、顾二人道:“现在追去未迟。”三人正欲从宫中跃出,只听得远处兵刀交加之声不绝于耳。
5、追杀
王瑶感觉双手一痛,心说不好,低头看去,夜色中,双掌却是墨绿之色,随即双手结麻痒不止,不能使掌,随即王瑶身子瘫软,倒在地上,迷糊之际,双耳只听得“华山朱泉”,随即人事不知。
程南云、顾冲天、范赤胆早已追至街口,只见数个尸体倒在地上,有人脸已成青黑之色,有的口中不住涌出绿血,甚是可怖。程南云对着一个尸体道:“这尸好生面熟。”顾冲天道:“有名一个铁掌苍鹰王瑶,怎的也死在这儿了。”范赤胆道:“苦海教众,从此而行。”随即快步向南街冲去,顾程二人便即跟上。
三人沿路看到不少尸体,都暗暗惊奇,见那服色又非统一,都想怎的东京有如此之多的豪侠。却突然看见斜刺里跃出数十人,三人硬生生止住脚步,那数十人各挺兵刃,喝道:“甚么人?”范赤胆见此些人杰是庐山派服色,便拱手道:“范掌柜可好吗?”为首的一个道:“你是范禁卫?久仰久仰。”范赤胆微微低头,程顾二人各自报了名氏,庐山派众人也报了名氏,为首的那个叫丁玮,乃是范忠心座下十八仙之一,善使短刀。
范赤胆开口问道:“你等也是来追苦海教的?”丁玮道:“正是。”使人将兵刃给了三人,范赤胆道:“苦海教众,不擅轻功,吾等快追!”众人发足,向前直奔而去。
半晌,丁玮道:“我看见苦海教教众了,大家快啊。”众人高呼应答,加快脚步,忽然最后一苦海教教众转身,阴森森地道:“距我十尺之内之人,尽数死亡于此处!”众人此时已停不住脚,尽数冲向那人,那人使个“单飞燕”,纵跃出去,众人正疑惑时,冲在最前面的数十个人大呼道:“搞什么?”“我脚底好麻!”“我两脚废了!”后面诸人急急停住脚步。那人大笑数声,自顾自地离开,众人也不敢追上。
忽听得“啪啪”两声暗器破风之声,那人回身一掌,击开两枚暗器,一枚毒针却于此时刺进了他的胸口。这暗器乃是程南云所发,毒针乃是范赤胆所发。原来这二人幼年时代是好友,后来年轻时因一事决裂,程南云在旅途中偶逢云雾祖师,自此跟随云雾祖师学武。范赤胆则孤身投入宫廷,得了禁卫军首领武功之真传。但二人后来长大,都是后悔不已。几次往来通信,互诉衷情。二人幼时练功直到长大,许多功仍是记得,刚刚二人所发之暗器,亦是他们幼时所练之功。
那苦海教众胸上猛中一毒针,顿时瘫倒在地,众人连忙将兵刃置于他脖子上,这教众平日里仗自己是苦海教的,作威作福,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况且那范赤胆毒针之毒乃是宫廷太医所制,仅范赤胆与太医身上有解药,是极厉害的毒。
这教众只感丹田渐麻,气息不畅,四肢已不能动弹,知自己已中了极厉害的毒,只得说道:“各位想知什么,在下道来便是。”这下顾冲天便要说话,那范赤胆连忙偷偷一拍顾冲天,顾冲天顿时醒悟,问道:“你等来东京,意欲何为?”那教众刚要说话,众人一声大喊,眼快的已看到一根羽毛飞来,直接刺穿了那教众的脑袋,众人又是一声惊叫,一大丛飞针射来,顾冲天急解外衣,使起深厚内力,将衣服狠狠掷出去,那一大丛飞针尽数射在衣服上,衣服轰然坠地,上头已多了几千几百个眼儿。
丁玮面色凝重地跪在那教众身旁,道:“这家伙却是千年古杨雕,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却死在这里。”又说道:“这羽毛乃是苦海教人浸入毒液烤制而成的,剧毒无比,且只有苦海教上层人物可用。”顾冲天接口道:“刚才我将衣服掷出,若在平常,这针定然齐齐反弹。使这毒针之人,定然内力极为强大,这次苦海教派了不少好手去东京。”丁玮点了点头。
6、混战(一)
朱泉轻轻一笑,望着地上捆得结结实实的众人道:“段王爷,别来无恙啊。”
段无极不答话,狠狠瞪了他一眼。
“段王爷,这毒配得有些慢呢,你稍安勿躁啊。”朱泉笑了一声,继续开始配药,同时嘴里又说道:“段王爷,你们此行也是来找《夜宴图》的吧,啊?”段无极大怒,叫道:“放屁,放屁!”朱泉道:“你师弟顾冲天还杀了我们不少人呢,我们又寻他不到,只好先在你身上报仇啦,在下先道个歉。”
段无极不怒反笑道:“你怎地不怕我挣脱绳子或咬舌自尽。”朱泉头也不抬地道:“绳子上有剧毒,你一争脱这毒便侵入你四肢,咬舌自尽嘛,我只好带人去把你那老婆、孩子、门人一个个都放了毒,好教天下得知,无极派已归了我们苦海教。”段无极道:“若不是你设下陷阱,你此刻已死在我剑下了。”朱泉道:“不错,王爷的武功,确实比我高超,只可惜,头脑还差了半点。”随即端起一碗绿油油的药汤,道:“请王爷服药。”
眼看着朱泉渐渐逼近,段无极心里大惧,他曾听闻苦海教有一碗“绿魔汤”,饮者发痴发疯,状若野兽,且持续三天三夜方死。他颤声问道:“这便是绿魔汤么?”朱泉答道:“正……”这“是”字还未出口,背后已突然出现一白影,朱泉回手一掌,将一碗毒汤泼将过去,随即向后纵跃,看清了来者乃个白衣老头。
段无极这一惊非同小可,不仅是半路杀出个老头,还因为自己身上绳索已被解开,整整齐齐地摆在他身侧,纵然他武功高强,眼神敏利,也不知这绳索是如何解开的。
那白衣老者道:“段无极,你那绳索都已解开,怎地还不起来。”朱泉怪叫一声,左手已多了柄单刀,四下里的苦海教众都举着毒弩、毒刀、各种毒物向老者与段无极二人缓缓靠近。
朱泉道:“你乃何人?可知吾等是苦海教么?”白衣老者不答,也不知朱全使了什么暗号,四下里毒箭毒物一起射到。段无极此时已解开其余诸人绑缚,各拿了兵刃,摆开架势,准备将毒剑隔开。忽见白影一闪,毒箭毒物纷纷落地。
朱泉森然道:“我再好客,总得是有个限度的,老先生,你先攻我后,又解段无极,再挡神箭,我已不得不出招。”
老者大吼道:“侠!”随即,朱泉只觉一物刺到,慌忙向侧跃开,手中单刀使开“苦毒刀”,只看老者手上执一木棍。朱泉暗想,这老儿原来只是身手快,拿一根木棍,只是吓我罢了。随即一想,自己在众门人面前如此狼狈,不禁大怒,长啸一声,声贯山谷,直逼老者砍去。
那老者仍是大喝一声:“侠!”随即挥舞短木棍,直取朱泉。朱泉见老者攻来,心中已有防备,只见老者木棍直直的向他脸上挑去,中途并无变招。暗喜,左手扣了三根毒镖,只待来隔开木棍便射出去,忽见那老者身形一闪,一根木棍儿却似千百根木棍一样同时击到,朱泉大惊失色,乱舞双刀,左手三根毒镖也发射了出去,只听“兵兵兵兵”数十声,却是单刀撞击锐器之声。
朱泉再看那老者,木棍上却连一丝裂痕也没有,左手却还扣着三根毒镖,正是刚刚射出的三枚。朱泉大喝一声,弃了单刀,不知从何处抽出两把短刀,唿哨一声扑了上去。老者轻轻一笑,正准备迎敌,山崖边上跳下数个黑影,后面更多黑影跳将下来,直扑老者而去,段无极看老者被围,领手下诸人一起扑上,个苦海教教众拔出短刀,杀了过去。
老者长啸一声“义”,随即舞开木棍,招式却古朴凝重之至,众人刀刃一起攻上,但那老者闪身极快,只有刀丛剑海里穿梭挥舞木棍,每人都还了一招,段无极心头一转叫道:“那老者可是云雾祖师吗?”众人一听不动了,那老者收起木棍儿道:“正是”。忽听得山道上一人大叫:“师父”。一人大叫“师兄。”
混战(二)
程南云、范赤胆、顾冲天、丁玮正行在路上,之前几个苦海教教众已全部被杀,程、顾、范三人趁丁玮不注意,将死尸身上都搜了一遍,却未搜到《夜宴图》。此时众人正行在山道上,忽听见山脚下有人声,接着便是兵刃交加之声,程、范、顾、丁四人对视一眼,冲向崖边,顾冲天见段无极,大叫一声“师兄”,程南云却看到白衣老者,大叫一声“师父”。
白衣老者看向山道。笑了一声道:“南云啊,下来吧。”朱泉颤声道:“你当真是云雾祖师?”白衣老者道:“我刚不答过吗?你却如此蠢笨,话便不听。”原来这云雾祖师乃是江湖传说武功天下第一的人,但谁都不知其家氏,姓名,这老者也很少出现,江湖人只知他的徒弟是程南云,他却还有一个徒弟,但却从未在江湖中露过面。这师徒二人扬名武林,武林中人是十分敬慕。
这朱泉起先以为这老者乃是段无极叫来的帮手,假作云雾祖师,此刻方知这乃是真的,吓得双刀都拿不稳。
云雾祖师道:“南云你们陪小朋友们玩儿玩儿吧,我今日有些累了。”声音中气充足,回荡山谷,只震得众人耳膜发疼,祖师又揪住一黑衣人道:“你刀法使得不对,刚才你攻我那招,向我下盘攻去,招式却又突变上盘,你这还丹刀法,使反了罢。”那黑衣人刚刚已知使错,此时却被云雾祖师指了出来,十分恼怒,刚欲举刀砍下,只见白影一闪,手上一松,那刀直挺挺的插进地里,云雾祖师早已不见。
众人愣了半晌,程南云、范赤胆、顾冲天、丁玮,庐山派众人早已跃下,在段无极周围围成一围,意思是指等段无极下令。段无极大喝一声,挺剑向前,苦海教并黑衣人挥刀反击,只见段无极使开“无极剑法”,剑尖连抖,已点中数人“肩贞穴”。
朱泉使刀隔开了丁玮长剑,直取范赤胆,范赤胆挥起长剑,与朱泉交了十余招,顾冲天使起“无极剑法”与为头使刀的黑衣人对战,顾冲天招势灵动潇洒却又令人琢磨不透,真可谓是无极二字,那黑衣人招式却是十分古板,来回凝重,斗得顾冲天兴起,刷刷刷刷,连刺四剑,那黑衣人跃至半空,胁下四把飞刀射出,将顾冲天四剑尽数挡开。顾冲天见那人武功甚是高超,不禁问道:“尊兄是哪个门派的?武功甚是高超。”那人森然道:“你祖宗派的。”顾冲天听此人出言甚是粗俗,不是正派人物,语音却甚是熟悉,不禁一怔。那人双刀一至,顾冲天正欲跃出,斜刺里刺出一剑,隔开双刀。顾冲天视之,乃是程南云,顾冲天向后一看,只见苦海教众人皆已逃跑。
这黑衣人见苦海教众已走,急忙使开轻功跃上山顶,程南云飞身跃起,挺剑直刺,那黑衣人侧身闪过,跃上山顶逃走了。程南云只得跳下山崖,与其余众人会合。
8、定计
北方某处密室。
“就这样定下来了,说实话,你的内心还真是黑暗呀。”完颜疾轻声说道。
“大王过奖了。”一个黑影道。
“如此说来,你甘愿领你帮中人里应外合,拿下东京了?”完颜疾道。
“帮中兄弟愿意帮我的都已在东京城内待命,不愿意的,哼!”那黑影做了一个手势,显然二人都明白意思。
“你愿为金国拿下东京,这很好,只是本王很疑惑,你在宋朝曾受过宋朝恩泽,为何却鼎力帮助咱们大金?”完颜疾道。
“此间理由,便不足为大王道了。”那人淡淡地说道。
完颜疾点了点头,出了密室,留下黑影一人独自站在密室之中。
一天之后。
“传令三军,立刻南下。”完颜疾横刀立马,豪气万丈地道。禁卫们使起内力,大呼道:“立刻南下!”各将领、亲王、士兵亦大呼道:“立刻南下!”
远方,朝霞如血。
9、南侵
宋朝王宫内告急,告急书雪片一般堆在宋徽宗案上,底下群臣噤若寒蝉。
徽宗无力地坐在龙椅上,道:“召童贯来。”众臣又是一惊,童贯不一会儿来到殿上,道:“陛下朝老臣何事?”徽宗道:“国难当头,童贯速领50万大军前去镇守安阳,童贯封大将军。”群臣变色。
丁玮与程、范、顾三人走在路上,丁玮忽道:“范兄弟,你近日怎的不回皇宫,干那禁卫的差事了?”范赤胆道:“那日逢你之前,我等在街上看到告示,说我盗窃珍画,杀伤人命,悬10万两银子抓我。”
顾冲天道:“范兄这等功夫,只怕我等难以抓住请赏啊!”三人一齐大笑,为程南云叹了口气。丁玮道:“南云兄,干嘛叹气?”程南云道:“金军近日大举南下,已攻到了安阳,那皇帝还派童贯为大将军前去防备!”丁玮道:“这皇帝恁地糊涂,怎么派这么个奸臣去打仗。”范赤胆道:“我手上仍有禁卫军和宫廷侍卫令牌,要不咱们再回京城,领了禁卫军,兵谏皇上,再杀了童贯,打退金兵?”顾冲天苦笑道:“宋朝的兵我看得多了,金军一来,宋军即退,况且大敌当头,咱自家里闹起来,算是什么?”丁玮道:“范禁卫,要不你去告诉你兄弟,再告诉三派盟主宋汇,请他领三山派并中原豪杰去安阳阻击金军?”范赤胆道:“事已至此,不及救了。”
四人默默走了一程,程南云向顾冲天使了个唇语,意思是:“可有夜宴图消息?”顾冲天用唇语回道:“没有。”
金军帅帐里,完颜胜正与诸将饮酒作乐。一人走进帅帐道:“启禀将军,宋国大将有使节至。”完颜晟道:“甚么使节?唤他进来。”那使节抖抖索索,被两个士兵押入帅帐,那使节拼命价对完颜胜磕头,完颜胜飞起一脚,将那使节踢了个筋斗,道:“甚么大宋?吾从未听过。”使节只好道:“童将军使吾告于大将军,若将军愿意退兵,童将军情愿奉上5五十万两白银。”完颜胜大笑道:“打下宋国,这五十万两银子还是我的,又何需退兵?”那使者还欲再说,完颜胜大呼道:“拿下此人,将去祭旗!”那使者尖叫道:“大王饶命啊。”完颜胜不理不睬。
童贯在安阳城上一直守候,忽见数个金军捧一面大旗走出,童贯以为金军已答应了他的要求,大喜若狂,正欲下城迎接,金军道:“童将军,你看这旗上插着甚么?”童贯定睛一看,正是那使者的头颅,大惊失色,远处金军帐内,千军万马一起杀出。
宋朝室宫内,钦宗坐到了皇位上,正是傍晚,他看着落日,最后一次将大地照亮。
10、危机
“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几千份奏折送了上来,内容大多是关于惩治奸臣,重振雄风的。钦宗知道,那些都是老生常谈,翻都不想去翻。夹杂着群臣的议论声,一份用红丝包裹的奏折,是战地奏折。钦宗打开扫了一眼,紧皱的眉头略略舒缓下来。他大声对群臣说道:“种饰华守住滑县了!”群臣大唱大跳起来,钦宗从龙椅上站起来道:“吴伦,你携一万两银子并补给至滑县慰军士,并携吾手书以去。”钦宗拿起朱笔,写下封种饰华为大将的命令。
一骑马飞至宫门外,马上人直接冲进宫门,气喘吁吁地道:“滑……滑县昨夜里失手了。”这当真一石激起千层浪,钦宗跌坐回龙椅上,一脚踢翻了装着奏折的几案,道:“将种饰华斩了。”群臣面面相觑。几封战报以此送来,“金军已到封丘了。”宋钦宗梦幻一般说道。
范赤胆、顾冲天、程南云、丁玮四人立在东京的街道上,远处能听见军马的嘶声。
11、抢掠
“杀啊!”一个金兵将刀捅进了一个壮汉的肚子。
当铺老板被开膛破肚挂在墙上,数十座房屋烧了起来,金兵包围了这些房屋,哪个逃出来便杀谁。皇宫里,徽宗望着自己的珍宝、名画被一件件的抢走。
此刻,程、顾、丁、范并数个庐山派门人藏在一个小屋中,眼见着数十个金兵杀进了王府,只听噼噼啪啪的四声,数十个金兵全被击了出来,随即,一人跃出王府,正欲逃走,程、顾、范、丁四人同时跃出,程南云道:“师弟,接剑!”随即将一柄剑掷了过去,那人回头一看,喜道:“程师兄!”接了剑。正是赵构。顾、丁、范三人各上一步,叙了名氏,赵构见过了,向程南云道:“如今金人已破了东京,徽钦二帝亦被抓走,我欲从此而去,重建大宋。”程南云道:“师弟,这些金国蛮子太是可恶,咱们也杀几个金兵,再出东京吧!”赵构道:“照啊!”
数个金兵正沿大街抢掠,忽见五个中原人肆无忌惮地在街上走着,自是大怒,冲了上去。赵构飞起一脚,先将跑得最快那人踢飞出去,随后,两柄刀已攻至赵构胁下,赵构跃起,正跃到那两柄刀上,持刀的金军极是惶恐,正欲将赵构甩将下来,赵构双腿猛地一并,两个金兵被赵构深厚的内功拉来,两个头颅一撞,顿时脑浆喷溅,其余金兵见赵构如此神威,丢了兵刃便走。
丁玮轻叱一声,领数个庐山派人杀上,展开庐山剑法,将其余金兵尽数杀去。
两边又杀来十数个金兵,看样是要为刚刚横死的兄弟报仇,范赤胆更不答话,舞剑杀上,领头的一个金兵使一个“拔草寻蛇”势,砍向赤胆下盘,赤胆毫不慌张,一剑刺向那兵“肩枕穴”,那兵慌忙使刀来格,赤胆中途变招,刷刷刷三剑刺那兵三处大穴,那边却不识此招数,连退三步,赤胆长啸一声,跃至半空,一剑刺下,这招唤作“破长空”,却是那兵见过的,那兵将刀顺着赤胆长剑砍下,赤胆暗运内力于剑,震开那兵手臂,只震得那人虎口出血。另一个金兵眼见首领不支,持枪跃出,直刺范赤胆后心。范赤胆却使空手入白刃之功,弃了剑,反抓住那持枪金兵枪杆,那首领舞刀砍下,赤胆侧身相避,右手却暗中使劲,将那枪拉来,那持枪金兵身不由己,亦被拉来,那首领一刀便砍在了那杆枪上,赤胆轻啸一声,运内力于臂,将那持刀金兵震飞出去,倒撞进一座茅草屋里。
此时那首领也已挥刀砍来,赤胆身子后仰,手中枪杆飞出,弹开那刀,同时猛舞长枪,其余金兵大叫一声,赶来援助,范赤胆脚下发力,猛向前奔,一柄枪刺穿了十六个金兵。赵、顾、程、丁四人猛喝一声“好”。赵构笑道:“范禁卫在下曾在大内里见过的,这手功夫着实俊得很啊!”范赤胆弃了长枪道:“托王爷的福。”赵构道:“甚么王爷不王爷的,你我同为江湖中人,喊我赵构便怎么了。”范赤胆道:“是,是。”
五人出了东京,一路向南,忽见几个黄山派服色的人在路边商讨着什么。
12、集会
丁玮抢先跃出,向着那几个黄山派的人道:“在下庐山丁玮,敢问几位名氏?”几个黄山派的人都道:“啊!丁二哥怎的在这。”丁玮道:“我与几个朋友,自东京杀出,一路至此。”一个领头唤作张邪的道:“那想必杀了不少蛮子。”又道:“两位皇帝可被掠走了吗?”丁玮道:“正是。”张邪叹了口气,道:“有朋友跟我道,金兵将数十个亲王皇子并众多妃嫔全被抓到上京去了,大宋这名号,怕是也不在了。”赵构跃出道:“在下赵构,刚自东京城杀出,大宋尚有我这个子嗣。”
张邪并身边几个惊得嘴都合不拢了,道:“你当真是赵构亲王?”赵构道:“正是。”张邪众人连忙躬身行礼,赵构道:“不需多礼。”随即拱手还礼。顾冲天等人也续了名氏,程南云道:“几位在此何事?”张邪道:“近日金军攻陷汴京,掠走二帝,我三山盟主宋江十分恼怒,日前给各帮各派发了请帖,邀众人至梁山商议立武林盟主,以统天下好汉,进攻金军,夺回二帝,重建大宋。我们便正往梁山赶去。”
丁、顾、范、程、赵五人对视一眼,赵构道:“我等也欲上梁山观天下英雄,可否与你等同行。”张邪道:“是,是,自然可以。”
于是这十数人便结伴同行,一路张邪、丁玮时不时讲些江湖趣事,逗得众人大笑,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梁山,正逢梁山扑天雕应,旱地忽律朱贵,二人见武林扬名的数个人竟来到梁山上,都十分惶恐,忙使小喽啰领数人上峰。
这日,众多英雄豪杰齐聚梁山,三响礼炮之后,三山盟主宋江在师弟卢俊义、吴用两人陪同下,来到新搭成的一个台上,道:“前几日金兵大举进攻,掠了我大宋二帝,使我大宋大失脸面,我甚欲为大宋报此一仇。”底下群雄听他说的有理,都道:“不错,不错。”宋江又道:“但吾大宋武林一直是一盘散沙,各帮各派,彼此杀伐不尽。欲灭外敌得先安内,今日我请群雄至此,为的就是选一个武林盟主,号令群雄,夺回二帝。”
他话音未落,底下顿时有数人鼓噪起来,有的道:“梁山宋掌门最合适。”有的道:“应选大理段王爷。”有的道:“少林派无涯大师。”卢俊义长啸一声道:“安静!”众人声音虽大,但群雄耳中皆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卢俊义的声音,群雄都是一惊,心想这卢俊义内功原来恁地高。宋江又道:“今日来的各位各怀神功,在下想来想去,也只有比武夺盟最能服人。”群雄想了想,都道:“不错。”宋江道:“那么大家约定,夺得盟主的,大家需听从他命令。”群雄都呼:“好!”宋江又道:“比武杀伤,反是不美,亦伤和气。今日大家比武,点到为止,不可故意杀伤。”
少林派掌门无崖喜道:“宋居士当真宅心仁厚。”宋江微微躬身道:“哪个愿第一个上场的?”人群中跃起一人,有认识的叫道:“陕西雷雄!”这人拱手道:“在下雷雄,请教了。”眼睛却只盯着梁山那边,宋江知他不怀好意,叫道:“白公孙师弟,你来和雷兄弟比划比划。”梁山弟子人群中顿时走出“入云龙”公孙胜,向雷雄揖了一揖,拔出背上松纹古定剑,道:“雷兄,请了。”雷雄拔出双刀道:“公孙先生请了。”公孙胜左手 捏个剑诀,右手挺剑便刺向雷雄面门,雷雄大喝一声,舞刀格开,两人手臂都是隐隐作痛。公孙胜吸一口气,纵身跃起,向雷雄连刺三剑,雷雄只觉眼前一花,正欲提刀挡驾,却不料那公孙胜使得是虚招,公孙胜见已迷了雷雄,中途变招一剑刺向雷雄下盘,那雷雄躲闪不及,只得向后纵跃,刚及落地,公孙胜的剑以指在了他喉头。雷雄弃了刀,颓然下台。
这壁厢顾、程二人看见公孙胜打败了雷雄,不禁跃跃欲试,程南云涌身一跃,便已站到到公孙胜身旁,拱手道:“在下程南云。”程南云之名在江湖上响亮已久。卢俊义见程南云来到,道:“程兄弟,千万手下留情。”程南云道:“不敢。”公孙胜舞了几下剑,只听得空气中一阵嗡嗡之声,程南云却拔出一柄剑不似剑,刀不似刀的来,台下众人都吃了一惊,只范冲天知道这兵刃乃是程南云师傅云雾祖师所传。对面公孙胜看到这兵刃也暗自吃了一惊,但他身为宋江第四师弟,武功在水泊中自是数一数二,于是也便沉下心来,将剑对准程南云。
只见公孙胜涌身起跃,向程南云连出四剑乃是正宗梁山剑法,唤做“四大天王”的便是,程南云却一动不动,公孙胜心中暗喜,剑刚刺到程南云身前数米之时,只听得“乒乓乒乓”四响,公孙胜四剑皆被挡开。公孙胜心下大惊,原来这梁山派早有谋划要做武林盟主,这宋江武功极高,人望亦是极高,三山派门人这一来都是捧他做盟主的,但此刻公孙胜四剑皆被挡开,他已知自身武功甚不如程南云,但他梁山派却志要盟志。公孙胜暗想,只需挡得此人,已是为梁山立下一大功,遂清啸一声,一剑刺将过去,程南云见这剑平淡无奇,心下也暗自奇怪,正欲舞兵刃抵敌,只见公孙胜那剑忽是一剑变两剑,两剑变四剑,四剑变八剑,八剑变十六剑,四道剑气,各带剑光,猛向程南云撞来。程南云大惊,猛舞兵刃,剑气在身旁如一张蓝网般罩住全身,将公孙胜剑气悉数挡开,随即猛向公孙胜攻来,公孙胜见他那蓝网之内有刀有剑有攻有守,心下早抱定了必死之心,将全身内力都灌倒手上,向蓝网中心猛刺。台下众人见这比武如此精彩,俱都喝彩,看到公孙胜舍命之举,又都是捏了把汗。这公孙胜刚刺进蓝网,猛觉一股大力袭来,手中剑已把持不住,只得贯内力在掌,一掌击出,右手那长剑也已被绞上天空,公孙胜击出一掌,只觉蓝网内一声闷响,以为得手,大喜之下,连连击出数掌,却只感觉自己掌上的劲力自数被一股威力极大的内力逼将回来,公孙胜暗呼不妙,只集合身劲力护住脏腑,只听得啪的一响,公孙胜已被震飞出去,在空中,连翻十几个跟斗方才落地,只觉喉间一甜,险些便要喷出口鲜血,努力忍住道:“程兄弟剑法极高,我是极佩服的,今日有幸领教。”公孙胜两个弟子青眼虎李云,险道神保囚飞身上去将公孙胜扶持下去。
只见宋江却上了台,台下众人都是大惊,却听得宋江道:“一个一个打,颇是费时,我刚在台下想了个法子,便请南云兄在台下众人中挑两个向我师弟三人赐教。”眼睛却只往顾冲天,范赤胆瞟去,顾、范二人齐声道:“请宋兄赐教。”范忠心却拉住了范赤胆,轻声道“不可”,范赤胆甩开了范忠心的手,和顾冲天一起跃上擂台,向宋江拱了拱手,又向台下诸人拱了拱手,宋江二师弟卢俊义、三师弟吴用齐齐跃上台来拱手道:“诸位英雄请了。”台下人见这三打三,都是十分激动。暴雷也似喝声彩。宋江三人拔出剑来,程南云,那刀不似刀,剑不似剑的东西,不知何时却已不见了,只见他双手已然多出了一双锏,顾冲天拔出一柄剑刃弯曲极大的剑来。程南云面对宋江、卢俊义面对顾冲天、吴用面对范赤胆。突然只听得一声长啸,宋江已一剑刺到程南云面前,这一剑来势极快,又是十分凌厉,程南云两锏齐出,将宋江一剑隔开,卢俊义、吴用二人亦出剑刺将过去,顾冲天横剑隔住,范赤胆却用剑将吴用一剑勾住,吴用使其内力,想将范赤胆拿剑隔开,范赤胆却也使起内力,两人相持不下,卢俊义猛舞数剑,剑招精妙无比,顾冲天使剑却是十分古朴,一招一式,卢俊义却也丝毫不能攻将过去。宋江与程南云战得最是激烈,两人身边都是剑气,只听得噗噗之声不绝,二人身卒。
无涯道:“阿弥陀佛,怎地突然间戾气大举?”段无极道:“顾师弟,下手可有些分寸,别伤了对方。”卢俊义一听这话,不禁气苦,于是气纵跃,使一招“九天揽月”,向顾冲天刺来,顾冲天正欲出剑格挡,卢俊义那剑却只在顾冲天头上盘转,二人正相持时。猛兄程南云一锏向卢俊义击来,卢俊义大惊失色,刚欲回身防守,程南云那锏已击至卢俊义腰间,宋江之剑也已刺到程南云的心。台下众人早已眼花缭乱,只听得“啪”“啪”两响,定睛一看,那卢俊义背上被划了好长一道口子,但顾冲天内力不及宋江深厚,右臂反为宋江剑上内力所伤,而卢俊义硬是凭着内功,将程南云那锏避开,背上却早被划了一道口子,真气却接不上来。
四人正剧斗之时,程南云、顾冲天耳中却听到一股极细的声音道:“我是范赤胆。”都是一惊,原来这范赤胆正以传音入密之术与他俩对话。范赤胆又道:“让宋江夺了盟主去罢。”程、顾都是大惊,只听得那壁咔咔几声响,四人一齐望去,那范赤胆的剑早断成两截。顾冲天见范赤胆如此,心中早猜到了半分,便弃了剑在地下道:“这场算我们输了便是。”宋盟主我等尾随便蹬,程南云也弃了剑。宋江大喜:“不敢。”台下人都呼道:“宋江,盟主!宋江,盟主!”宋江道:“在下无才,本不应当盟主,但承蒙众位厚恩,在下只有万死以报。”又喝道,“驱除金夷,复我中华!”台下众人亦跟着喊道:“驱除金夷,复我中华!”宋江道:“便请众位侠士开拔,赴淮南迎战金军。”众人都呼:“甚好!”
北上众人到得淮南,正逢一路金军将来,众人都是各拔兵刀,一拥而上,杀得那金军尸横遍地,众人都是士气高涨,一路向开封进发。
路上赵柏、程南云、顾冲天、范赤胆四人正走在路上,赵柏低声道:“前日你等为何不夺了盟主?”范赤胆低声道:“那日公孙胜下台之时,我看到他怀中隐隐露出一幅画,便是那夜宴图。”赵柏点了点头,道:“看来这宋江心机很深。”程南云道:“岂止是深,总之,我众人不得大意,暗暗看着这宋江便是。”其余三人都道:“是。”
众人一路向开封北去,这日,众人赶路时,只见前后数千骑飞驰过来,众人大呼道:“金军!”宋江长啸:“众人多杀马匹!”几人早已迫不及待冲进金兵阵中,顾冲天道:“我等是否杀进?”范赤胆道:“不可,金兵这阵内有些古怪。”回头正寻程、赵二人时,早已不见他们踪影,范赤胆再向前望,只见他们二人早已冲进了金兵阵中。顾、赵二人对视一眼,苦笑一声,一齐杀进了金兵阵中,正撞见了张邪,面上却带着几丝血痕,道:“这金兵阵甚是古怪。”范赤胆扭头一看,只见众金兵数十人一队,来回穿插,将阵外群豪困住,范赤胆又向阵中看去,只见数百金兵骑着高头大马,在群豪间飞驰,砍倒踩死之人不计其数。赤胆心念一转,提气长啸一声道:“众位不要惊慌,这乃金军的银龙大阵,众位向着阵中心尽力拼杀,便可破了此阵。”群豪正自慌乱时,听得范赤胆声音,倍感慰藉,遂奋力向阵内冲杀。
范赤胆正欲杀进阵中心,一队金军迎面而来,范赤胆倒转长剑,纵身跃起,刺中马上金兵咽喉,范赤胆使起内力,将那金兵挑了出去,那金兵摔得筋折骨断,余下金兵大惊失色,鼓起勇气,将范赤胆团团围住,范赤胆翻身跃上那金兵之马,正欲纵马杀出,只听得耳边数声风声飒响,一个空翻,双脚刚及落地,便又合身一滚,只见上边数十支箭尽数射空,范赤胆回头一望,那马早就被射死,再看那箭来向,一将满脸杀气,头戴金盔,身穿金甲,倒执一柄金弓,左手搭着十数支金箭,胯下一匹白色骏马,范赤胆倒持长剑,问道:“来将何人?”那将道:“小将完颜冲。”这完颜冲乃是丑金瑝庶出,小时习得一身好武功,又数次打败宋军,遂封褚王。甚得金帝完颜疾赏识。范赤胆道:“原来是王爷。”完颜冲轻笑道:“今日你讲毙命于此,无须多礼。”范赤胆不再应答,只一瞬间,手腕轻抖,向完颜冲刺去十八剑,这乃是他兄弟范忠心庐山派的得意剑法,唤作“庐山十八盘”,众金兵只看得眼花缭乱,那完颜冲却在马上端坐不动,这范赤胆心中已自打起鼓来,又往剑上添了几分内力,刚刺到完颜冲面门之时,只听得“乒乒乓乓......”数十声响,范赤胆口吐鲜血,倒退数步,脸上一片苍白,良久方才道:“王爷武功甚高。”
周围金兵嗾使大笑,那完颜冲左手一扬,十数支箭尽数向范赤胆射来,范赤胆适才进攻时,被完颜冲借力打力震伤,此刻已无力气再挡这箭,正闭眼等死时,只听得众金兵大叫起来,又听得“扑,扑”两声,感觉自己被一股劲风托起,心中一乱,只道自己已经死了,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睁眼一看,却是庐山派掌门人范忠心,黄山派掌门人冯双胜,范赤胆惊惶已极,道:“兄,兄弟,你却怎地也跟我来了?”范忠心道:“你却睁眼好好看将清楚。”范赤胆仔细看,只见那 十分喜悦,道:“原来我尚未死。”
正在此时,一路金兵,又杀将过来,范赤胆挺起长剑,冯双胜、范忠心各拔腰刀,将那金兵杀散,范赤胆向空中击出一掌,觉得内力并无甚损耗,原来刚刚那完颜冲只是以自己内力克住范赤胆内力,使得范赤胆真气一时续不上来。冯双胜和范忠心掏出两个烟花,乃是三山派门下召集弟子所用,二人把烟花点燃了,使起内力,将那烟花掷到空中,只听得啪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半空尽是烟花。等得片刻,一众门人尽数到来,宋江也领着群豪赶来,对着范赤胆拱手道:“吾等能破此阵,全靠范兄弟指点。”范赤胆道:“不敢,宋盟主过谦了。”宋江跃上一块石头道:“近日有一可靠之朋友告诉在下,二帝现在被押至曲周,我欲奇袭之以救二帝,何如?”众人皆喝道:“好!”
至晚,众人便留在开封北边。顾,程,范,赵四人仍在一个帐篷,赵构轻轻向程,顾,范道:“曲周之地,并非是囚二帝的所在。”三人都道:“莫非宋江又有甚么阴谋?”赵构道:“曲周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东面乃金军屯兵之处,北面是金国端王完颜胜的王府,那端王武功甚是厉害,所以金国主才派他南下,旨在威慑大宋。”范赤胆道:“如此地形,甚善于伏击。”程南云道:“那将奈何?”顾中天道:“我等可假意逢迎宋江,到得曲周后,吾等杀出曲周,擒住宋江,拷问他。”赵构又道:“吾近日偷偷至宋江帐中,窥见宋江帐中有一幅画,仿佛就是《夜宴图》。”
13.伏兵
众人赶了一天,终于到得曲周附近。宋江一声令下,群豪各拔兵刃,冲进城中,结果并未发现有什么金兵,群豪发觉不妙,一齐向城门冲去,只听得一声唿哨,城门两边杀出无数金兵,冲倒一众群豪,众豪又向西门涌去,刚冲出西门,四队金兵铁骑冲将而来,将城门团团围住,群豪冲杀不出,正欲转向北门,一将手持长矛引无数骑冲将过来,群豪大骇,只得奋力拼杀,可是群豪少有骑马者,被金兵数千骑一冲,早已七零八落,范忠心杀死了数十个金兵,但身上也已受了几处伤,头发也被一金兵削散,披头散发。正格斗间,撞见了冯双胜,随手出了一剑,刺死了一个金兵,向冯双胜道:“你可看见范赤胆他们了么?”冯双胜道:“进城后他们几人便走了。”范忠心叹了口气,冯双胜笑道:“不须叹气,凭令弟武功,也没几个金兵能杀得了他,更兼身边还有数个高手相助。”范忠心点了点头,随即又返身去杀金兵。
城南一角,段无极、城南云、顾冲天、赵构四人缩在一个塌了窝棚中,忽然棚外跃来一人,段无极当即要拔刀,见到来人,方才把刀放下,范赤胆矮下身子,走进窝棚,道:“宋江不见了。”众人都是一惊,范赤胆低声道:“给你们看一个人。”随即又从棚外拖进一人,竟是被五花大绑的吴用,众人又是一惊,范赤胆道:“我本意只是去侦察,不料半路上遇上这个人,便与他斗了几回合,这人竟魂不守舍,被我一剑刺中,便带到这里来。”众人抬眼看那吴用只见他脸色灰暗,身上颇多尘土,眼睑朝下。
范赤胆踢了他一脚说:“快把真相实实道来 。”就在这时,程南云大呼一声不好,拔剑跃起,吴用忽然舞起绳结,范赤胆拔剑出鞘,其余众人还不知发生什么,窝棚忽然被揭开,外面金兵冲将进来。程南云一剑刺段吴用绳结,臂上却遭到范赤胆剑刺,霎时鲜血长流,不能使剑,被范赤胆一脚踢飞,众金兵扑将上来,将其死死绑住,众人此时早已明白,都拔剑与众金兵,范赤胆站了起来,吴用使起一根木杆也加入战团,众金兵人多势众,转眼之间,武力弱的段无极中三剑,被众军按在地上,也绑将起来,顾冲天、赵构还想再战,范赤胆突出四剑,顾、赵二人措手不及,两柄长剑飞上高空,断成数十截,吴用飞起绳结,将两人牢牢捆住,不得动弹。
范赤胆,吴用带着众金兵环顾已被捆绑的四人,道:“你们可知道大金国厉害了么。”段无极大吼一声:“叛徒!”范赤胆道:“改朝换代,世之所向,你们这批为旧朝送死的人,新朝到来时,没人会记住你们的。”程南云怒道:“亏你还曾是大宋人,你连你兄弟都不如,亏你还叫赤胆,老子今日只求速死,不想和你这孬贼费嘴皮子。”范赤胆道:“我早就是金人间谍,伏在宫中只为行杀宋帝,至于名字,是父母起的,跟我的行为准则,可一点干系没有。”随即他欲要转身,却回头道了一声:“走好。”四人环顾一眼,都闭上了眼睛。耳里只听得众金兵都拔剑出鞘走上前来,忽然耳边听到一声剑插入身体的声音,众金兵都狂啸起来,又听见刀剑相交之声,不久安静下来。程南云觉得情况不对,睁开眼睛,其余众人也睁开了眼睛,只见周围金兵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吴用被一根长矛钉在墙上,空中仍在流血,原来窝棚稻草木头上,有半具尸体,看那服饰便很像范赤胆。众人俱结惊讶,又觉得自己绳子早已被解开,都跃将起来,只见面前两个黑影,手也各执一剑,一个头,其中一个头竟是宋江,另一个是范赤胆,还有一个黑影背上背个包裹。程南云道:“阁下何许人也?”一个黑影摘下斗笠,众人只见他面目甚白剑眉方脸,薄唇长鼻,眉目间有一股帝王般的尊贵。那人道:“在下乃是李冽,这位是李芬,是吾兄弟,我两人号称无影双剑。”众人都问道:“宋江被你杀了?”李芬道:“正是。”“外边怎么样?”李冽回答道:“我等传书告知了韩会他刚带飞虎军将众军打退。”众人却出了口大气。李冽突然道:“请赵殿下、段掌门回避,吾等有物要出示顾、范二人。”
14、成功
赵构,段无极相视一笑,知道夜宴图已被找回,便走出棚外。李冽将背上包裹解开,里面便是那夜宴图。李冽见程南云正欲伸头去拿,道了声:“且慢!”程南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李冽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小刀,道:“吾兄弟二人,乃是南唐后主子嗣,这夜宴图中,乃是南唐当年精妙绝伦的神功,需得要皇族的血脉才能将它开启。”于是将手掌上划了一刀,血珠当即滴将下来,一滴滴血浸染了古旧的画纸,上面的人物隐隐发生了变化。李芬道:“程先生、顾先生请你也过来。”程南云、顾冲天便走了过来,李芬递给他们一人一把刀,道:“程先生,你家先祖曾在画上署名,顾先生,你的先祖曾绘此画,请你两位也滴下血在画上。”二人便将手掌滑坡,将血滴将下来,于是那画上人形尽数显现,乃是一个个小人。
过了良久,天已昏暗,四人这才走将出来,与赵、段二人见了面,六人默然走向南方。
两个月后,赵构继位。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