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熊猫”号飞船的指令舱漂浮着,航程已经过大半,从舷窗向外看,月球看上去已经比地球大了不少。这一次飞行的目的地是月球祖冲之环形山基地,去替换在那里执勤的人员。那里有全球首个建在月球的深空观测站,也是唯一一个建在月背的基地,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天文观测零干扰。这也是我的同伴之一——天文学家陈天云如此兴奋的原因。随行的另一位同伴则是女地质学家徐海萍,去月球研究最古老的月球岩石。
6个小时以后,飞船进入月球轨道,我们乘登月舱开始降落。从舷窗向外看,隐约能看见发动机幽蓝色的火焰。我不禁又想起了三年前去月球的景象。那次是去雨海基地,降落的时候还出了点小故障。但这次降落却十分顺利,很快便降落了。
我们穿上航天服,走出舱门,随后就听见了两声惊呼,在惊叹眼前的壮美!在漆黑的空中,上千颗星闪耀着;灰色的大地上,无数峰峦延绵起伏;简单的三种颜色,构起了一副庄严的、震撼人心的画面,令人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宽广。
前面就是莫斯科海基地了,真形态和颜色十分显眼——几个白色的半圆球和一些形态各异的天线以及一个温室。但是我很清楚,那只是科学仪器,生活区在旁边一个小土包下面,以便利用月壤阻挡一部分空间辐射。
我们走向前去,也有三名宇航员从基地向我们走来,他们是之前在此执勤的人员。
一番寒暄之后,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土豆和芥菜是温室内种的,那是“外星食物”,之后,那三名宇航员就乘另一架飞船离开了,而我们也要开始工作了。
我驾驶月球车去登陆器,开始搬运物资,陈天云和徐海萍则开始装配仪器。之后,我开始更换一些设备,开始我做的很慢,因为不太适应这里的低重力环境,慢慢的就快了起来。
终于,我完成了所有任务,于是就进入生活舱,开始锻炼身体。在月球,每天都得锻炼至少两个小时,否则就会出现骨骨质流失、肌肉萎缩等症状。
月球的昼夜交替是漫长的,我足足等了10天才看到耀眼的阳光,把 灰色的大地照亮。随着太阳的升起,温度迅速从零下180多度,上升至120多度。基地内嗡嗡的噪声增加了不少,降温系统的压缩机开始全功率启动了。我走出去,把太阳能电池板打开。基地采用了两种能源系统,一套是微型核反应堆,用于维持基本的生命循环系统,另一套是太阳能电池组。
太阳足足用了七天时间才从地平线升到正上空,它再落下去则要又需要7天,可我已经急不可待了,相比于酷热,我更喜欢严寒。
在第十八天的上午,我们正在享用早餐,空调的噪声突然停止了,基地生态控制系统发出了一条一级警报:
警告,一号、二号控温系统均发生故障。
我和陈天云、许海萍二人对视一眼,便飞一般地冲向机械室。基地只有两部控温系统,而此时外界温度高达120度,如果不及时修复,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打开机械室的门,那两部控温系统就静静地放在那里。我打开电脑,开始进行自动检测,可计算机却无法检测出故障。看来只能手动把机器拆下来,一个模块一个模块地检查了。
当我把压缩机检查完后,室内气温已经超过了35℃,我们脸上的汗水早已肆意流淌。陈天云在旁边喊道:“故障出在控制电路里。”我的心一沉,控制电路结构复杂,由十二个子模构成,很难维修;而且因为其尺寸太小,穿上厚重航天服后无法维修,这意味着我们必须赶在温度超过人的承受能力之前修好机器。
基地电脑向我们发送了一个文件,发送者是月球探索任务指挥部,批准我们返回飞船,紧急撤离。我们三人几乎没有思考,就异口同声地说:“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放弃。”
舱内温度已超过四十度,我们似乎无法挽回了。可就在这时,一个想法突然在我的脑中闪现,我大喊道:“老陈,深空观测天线是需要降温的吧?”
“是的,用的是液氦,防止红外线干扰......”他突然不说了,两眼放着光,“我去拿液氦!”
很快他就提着两罐液氦回来了,随着液氦的蒸发,气温一下下降了不少,我借着这股凉意,一鼓作气修复了故障。
三个月的时间是那么短暂,我们三人登上登月舱,发动机再一次喷出火焰,推动我们离开月球,在轨道上与服务舱对接,离开月球轨道。在靠近地球后,服务舱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被丢弃,而是在与登月舱脱离后与空间站对接,进行检修。
炽热的气体滑过飞船,把舷烧得通红。我终于又回到了地球的怀抱。此后我还执行过很多任务,但因这月球之行而颁发的一等功勋章成了我一生的骄傲,我也永远忘不了那惊心动魄的几个小时。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