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个月,你变得越发沧桑了,爷爷这个周也回家了,我们全家好容易聚在一起。你们,却执意要回去,留下了难忘的音容笑貌,碧波一样荡漾在心潮。
那日,你和爷爷骑摩托车到城里来,因为您晕车,而要受到晚秋时节的寒风无情的肃杀。走进门,我就发现你们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可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坐在火炉旁,火光映红了面颊,只见你不停的用纸擦拭着眼角,说是风吹地流眼泪;你头发又剪短了,染黑了,可我还是发现了零星的几根白发。此刻,我才真正发现你老了,青春都献给了我和妈妈这两代人。
聊着家常,我随口问起了你们的近况,你抱怨的说道,腿脚疼痛,不灵便了,家里的一条大肥猪也杀掉了,听到这些我真有些担忧。又是一个冷酷的严冬啊!外婆的腿脚又要受折磨了!从火光中,我仿佛看到过去外婆那精神百倍的样子,而现在……
你温柔地抚摸着我只能的双手,不时感叹道自己的双手无比粗糙。干了一辈子活,当了一辈子的农民,手上的老茧当然层出不穷,手指也伸不直了,手背上的皮肤如同鱼鳞一般!我都感到惋惜,你却一直保持乐观的态度:“我这双手,生下来就是干活的命,而你不同,将来必定一手遮天,顶天立地!”我望着外婆,会心的笑了,似乎是在向外婆表示我的决心;外婆也笑了,笑着自己的过去,孙子的未来。
餐桌上,美食前,你和爷爷并不十分主动地夹菜,妈妈为你夹去几块肉,你却连声说把好吃的东西多给我留一些。在这明亮的灯光下,我才真正看清您那饱经风霜的面颊。几乎——不,直接可以用沟壑纵横来形容,血肉已经不再那么充实,仅仅是附着一张皱纹满布且干瘪的皮,就像刚从沙漠中走出来似的;与我相比,绝不是霄壤之别可以形容的。
吃完饭后,当我们问起你们此行的目的时,你们却丝毫没有在这里玩上几天的意思,只是一翻新羽绒服做了个简单的交代,歇一晚,办完事就立即回家,一刻不耽误。当我执意要留你们住几天时,又是拿农村里的一些琐事为由。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猜到了,你们是不想打扰我们的生活罢,爸爸妈妈都有一份正当的工作,我也在学校中努力学习,你们不想扰乱我们的生活秩序罢。
第二天,在姑父家吃完饭后,你们好不容易下来一趟,他非要留住你们。他们家住七楼,都送到七楼下,你们还是决心返回。你们一定也不愿意打扰他人,对吧?下午两点钟,你去店铺去做好的衣服,完事后准备趁着太阳的余晖返回了。
你和爷爷再次再次踏上将近一小时的行程,银白色的摩托车缓缓地驶向故乡,两个车轱辘一刻不停地转动着,目送你们,直到你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再见,外婆、爷爷,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