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第一个在小学时珍贵的朋友。
他整个人精神得很,有一点胖,爽朗的说话声使他和许多人聊得开。更令人钦佩的是有时他看上去“我行我素”,但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有时他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总是细心做着每一件事。
四张课桌,那是我和他在学校的距离。他跟着许多男同学,一次次走过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操场,我也经常隔着玻璃就可以看到他在阅览室看书。和他的正式交流是在五年级的兴趣班。他的位置在我的旁边,有一次他严肃郑重地说:“滕靖宇,做我的朋友吧!”他严肃的样子很好笑。但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翻开书,是《青铜葵花》,正好看到了葵花进了青铜的家。今天的兴趣课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当然要看一会书了。你太吵了,我怕和你交了朋友看不了书,我想。
但他竟真的成为我的好朋友,是经过一周的接触后发现的,他能给我单独的时间,也陪我去过阅览室。想不到,他挺安静的。有时他带我去操场让我参加篮球赛,就算我不参加,只是看他和其他同学玩,他也挺高兴,好像我只要出来就达成他的目的。这种相处一下子拉近我和他的距离。对他之前的印象,慢慢地就改变了。
他的话着实好听,像一串串银铃。一个个故事在他的嘴中,都成了悦耳动听的婉转歌曲。我走进了故事中,等他讲完了,过了许久才回过劲来。中午仍看《青铜葵花》,看到青铜和葵花已经可以愉快地玩耍了。
放长假的时候,他还让我去玩。“男孩子嘛,要多出去走一走。”他的话打动了我。转眼,我们已走过另一个街口,树影倒在地上,斑斑驳驳,抬头看阳光洒在树叶上,脚下的树影开始移动。迎面的春风,暖暖的,不知为什么,暖进了心底。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这离散未免太早了,我接受不了。罢了,我要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能一起走到初中。但他却想留下一句祝福,憋了半天,敲了敲头,装作冷静地说:“就那个最简单实用的好了,到了南京要高兴,天天开心。”我明白你不想让我难过,但这时你的语气也盖不住你的忧伤。我转过身,让徐徐微风吹干眼泪。书包里,仍是《青铜葵花》,葵花最终还是离开了青铜。反复看了几遍,却忘不了葵花离开青铜的悲伤。
我遇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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