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三年在正月,就一个与父子亲情相比实在是无关轻重的问题(贝多芬小提琴奏鸣曲哪一首最重要),傅雷与他的长子傅聪激烈争论。双方争执不下。傅雷认为傅聪太过狂妄,毫不客气地指责傅聪:“才看过多少书!”因为傅雷观点与国外音乐界所普遍认为的相同,所以傅雷坚持己见,导致了与傅聪之间的严重冲突。在傅雷勃然大怒的情况下,倔强的傅聪毅然离家出走,住在傅雷好友毛楚恩家一月余。后因傅雷姑父去世,傅雷觉得人生在世何其短促,父子何必如此认真,感慨万千,遂让傅敏陪同傅聪的母亲(朱梅馥)接傅聪回家,双方才和解。
正是这场家庭纠纷,激发了傅雷前所未有的对儿子深切的爱。傅雷在一九四五年一月十九日晚写给傅聪的家信中感叹:“可怜过了四十五岁,父性才真正觉醒!”傅雷“从来没爱你(傅聪)像现在这样爱的深切,而正在这爱的最深切的关头,偏偏来了离别”。在与傅聪离别之后,傅雷开始反省,发现了自己从前“对朋友对社会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的事,就是在家里,对你和你妈妈做了不少有亏良心的事”。傅雷作为父亲的深深懊悔,在家书中时有体现。在家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平时教育子女极其严厉的傅雷直抒胸臆,爱子情深:“你走后第二天,就想写信,怕你嫌烦,也就罢了。可是没一天不想着你。”“你回来了,又走了;许多新的工作、新的忙碌、新的变化等着你,你是不会感到寂寞的;我们却是静下来,慢慢的恢复我们单调的生活,和才过去的欢会和忙乱对比之下,不免一片空虚。”“儿子交了朋友,世界上有什么事可以和这种幸福相比的!尽管将来你我之间聚少别多,但我精神上至少是温暖的,不孤独的。”
在一封封家书中,不仅充斥着傅雷对儿子深切的爱,更有傅雷对儿子的鼓励与叮咛。“在公共团体中,赶任务而妨碍正常学习是免不了的,这一点我早料到。一切只有你自己用坚定的意志和立场,向领导婉转而有力的去争取。否则出国的准备又能做到多少呢?——特别是阅历方面,我一直放心不下。从今以后,处处都要靠你个人的毅力、信念与意志——实践的意志。”千叮咛万嘱咐,父母心放不住。儿子面临社会千变万化,如何应对,作为父亲,傅雷百感交集。他用自己走过的经验,提醒儿子少走冤路,多踏捷径。这是天下父母的想法。在家书中傅雷还与傅聪探讨音乐艺术、文学创作的深刻与高度。傅雷曾经为傅聪纾解艺术道路上的心绪问题:“你说常在矛盾与快乐之中,但我相信艺术家没有矛盾不会进步,不会演变,不会深入。”也曾兴奋地交流刚看的戏剧电影,“常香玉的天生嗓子太美了,上下高低的range很广,而且会演戏,剧本也编得好。”
傅雷,把深切的父爱,潜藏在字里行间;将恳切的嘱咐,凝聚在句里话间。《傅雷家书》,充满着父爱的苦心孤诣。为儿子的明天,铺路搭桥。这不仅是以爱灌溉、呕心沥血的教子篇,更是天下对孩子给予深沉、无私的爱的父母们深刻的写照。
《傅雷家书》,教子成龙,爱儿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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