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这样东西是极平常的,但在我却又极不平常了。
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支很滑稽幼稚的笔。现在想来应当不算什么特别好的笔,但那时候却视若珍宝。那只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笔尾上坠着一个挂件——一只红色的、滚圆的“愤怒的小鸟”。说是挂件,实际上却是个哨子,哨音尖锐刺耳。小孩子贪玩,我常常就将它含在嘴中吹。不知是什么时候,总之正在上课,我有些玩兴大发,轻轻地吹了吹那哨子,老师却发觉了。兴许是挨了不少指责罢,反正我不在被许可拥有那支笔,从此也没再见过它。
埋葬了那只笔,也埋葬了我的童年。
好些年以后,我又有了一支不一样的笔。准确地说,那笔并非我想要的一支。是一支钢笔——比赛得的奖品。那笔真可谓其貌不扬,淡紫的笔盖配上乳白的笔身,给人的视觉感实在难受。不过既然是奖品我没什么好挑三拣四的,也就笑纳了。但不久之后,那只曾经被我嫌弃的笔不翼而飞了,我却突然很想念起那支笔来。于是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可终究还是找不到了。我安慰自己:“毕竟不好看,丢便丢了罢!”可心里却总是念着那支笔,到如今都怅然若失。
近日偶然看见一支笔身苍白的中性笔,脑海中却翻起了记忆的浪潮。那只笔是陪伴我时间最长的笔之一了,笔上原本炫丽的色彩在常年的书写中被磨成了无力的苍白,但伴随着这支笔发生的事情却记忆犹新。
终于明白,笔已然不再是笔了,它是一种书写的工具,更是我人生的载体。那些欢笑与泪水早已被岁月镌刻在一支又一支的笔上,而那些流年中的美好与辛酸也通过笔浸透在时光的纸页间。
我有一只笔,足以慰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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