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小乡村里,那时还是改革开放以前,村里有合作社。然而当时家里只有我外公一个男劳力,因此得到的工分就少。可是,家里又有许多人等着要吃饭,外公也只能每天没日没夜地干活。但是,这还是无法满足一个大家庭的需求。
那时的我妈还小,见着家里的大人们整天忙里忙外也不知道是为了啥,就站在石子路边看着在田里劳作的家人。“你在干嘛呢?”她问一个正在拾绿豆的小孩。“我妈说了,多拾些绿豆能有肉吃!”那个小孩看了她一眼,便又专注于地上了。哦,原来多捡些豆子能多吃些肉啊!我妈顿时精神抖擞,跑去找外公。“爸爸爸爸!我也要拾绿豆!”正在割麦子的外公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为什么呀?”“我听别人说了,这样可以多吃些肉!”我妈满眼期待地看着外公强壮的身躯。“这样啊,也好,那你去我割过的地里捡麦穗吧,之后把那些给你妈妈。”那时的我妈啥也不懂,就想着能吃上肉,便往田的纵深处跑去。
她先是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块地,不漏过一寸。嗯?这是,哈哈,被我发现了吧!妈妈捡起一根金黄的麦穗,欣赏一番,接着便又去找第二根,第三根……晚上,在那个木板房里,我妈第一次吃到白米饭。她自豪地向家人们炫耀,自己的饭终于不是山芋丝了,也就是那个夜晚,开启了我妈劳动的少年生活。
改革开放以后,我妈上的村里的小学,合作社也被解散,“分田到户”制得到了村民们的一致认可。可是尽管现在的生活有了些改善,但家里的贫困还是没有改变,况且又多了一项新的开支——学费。因此我妈只能更加辛苦去劳作。外婆从山上抓了种兔,养在家里,剪兔毛卖。在每天太阳还没有升出地平线时,我妈已经在山上拔兔草了。挎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篮子,穿梭在树木之间。可是由于养兔产业比较红火,所以总能遇到一些“同行”,久而久之,邻里之间便形成了一种互相帮助的风气。
等到太阳露出了头,拔兔草这项任务才差不多结束。我妈扛着二十斤的篮子,往河边走去。她要把草给洗干净。夏天的河水没有十分冰冷,可是每至冬天,冰冷刺骨的河水如同刀剑一般,扎入皮肤。因此,她的双手也逃不过被冻紫的命运。放学之后亦是如此,帮着家人烧饭,洗碗,喂猪……随着锅里白米饭的增多,山芋丝的减少,标志着妈妈的家庭一步步地走向富裕,也标志着妈妈童年的终结。
如今,我的妈妈仍然习惯于劳动,她是坐不下来的,站着总可以帮别人做些事。她永远不会忘记童年的经历,永远保持这种热爱劳动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