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吃鸡腿,也算我的一种嗜好了。这居然在左邻右舍间传开了,我遂成为远近闻名的爱啃鸡腿的孩子。无论在外婆家里,或到亲戚朋友家做客,每每出现那鲜美的可口的鸡大腿,从来也只属于我。这样的滋味,不能不说,它确是一种幸福!
姑婆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她的身上依旧保持着乡村里质朴、热情、好客的传统风情,不常见,因此一年到头总会邀请我们一家去吃上几顿饭。
一张棕黑大圆桌,桌面占满美味佳肴,桌边围坐着两家人,这不恰好构成中国式的团圆饭吗?两盘辣子鸡是菜肴不变的主题——不,与其说两盘,倒不如说两盆,这盘子足有盆口大;挤在一起彷佛要冒出来的炖猪蹄也是不可或缺的……
“来,周政!快接住,我知道你就爱这个!”姑婆夹出两个色泽鲜润的大鸡腿,急切地对我说,好像必须弄到我碗里才安心。两个鸡大腿共差不多一斤,吃掉它们,我就可以休息了。
一口又一口,“撕扯——咀嚼”,难免有瘦肉塞住牙缝,但幸福的滋味已蔓延到心底……
夏日回故乡避暑,外婆和爷爷分外高兴,于是大公鸡将遭难,外婆会毫不客气地杀掉一只,为我们接风洗尘。
日暮西山,太阳的余晖落在厨房门前的小台面上,鸡在不停挣扎着,它发出最后一声长鸣“咯咯咯——” ,最终被无情割破了喉咙。它被放在滚烫的开水中,毛发被一根根扯除,洗净后,露出了它本质的黄色。
爷爷宰鸡,外婆负责剁鸡,而我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要两个鸡大腿吧?”外婆笑嘻嘻地问道,转眼间即将剁完。
“算了,不要吧,砍起来太麻烦!”我故作客气道。谁知外婆竟说:“怎么能不要呢?你从小就爱吃的!”
“啪!”,两个肉质饱满鸡腿剁下,油光可鉴。这是两只幸福的鸡腿。
舅舅一家在外打工,妹妹也跟着他们出门,早早地适应了打工的生活。好容易有时间给他们视频聊天一次,可爱的妹妹带给我的竟是如此惊喜、愉悦。
音乐响起,妹妹在视频里欢歌起舞,摇头摆尾的样子酷似一个活泼开朗的小舞者。音乐结束后,妈妈逗乐她:“宝宝,明天我们要过来看你哟!你给我们准备什么好吃的呢?”
“我要给哥哥买鸡腿吃,他可爱吃鸡腿啦!”,妹妹只说了我,开心的脸庞绽开了花。三岁的她记得如此清楚,我惊奇地问道:“你又给姑姑、姑父买什么吃的呢?”这回她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
舅妈插了一句:“你就知道哥哥吃什么呀?!”顿时,妹妹又跳起来了,异常顽皮。她坐在床上,居然表演起了我吃鸡腿的样子:右手抓住较细的一端,用门齿撕下鸡肉,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嗯——”好像吃完了,把骨头扔进桶里。接着,她倒在床上,轻轻抚摸肚子,彷佛吃了一个真鸡腿似的,好惬意!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就是我喜好的鸡腿——我的最爱,它是独一无二,也唯有我,可以从这小小的独一无二的鸡腿中,嚼出那绵延的独一无二的幸福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