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一个老知识分子,让我无法忘怀的便是那声声豫剧了。
与别的河南老人一样,我爷爷格外喜欢豫剧,兴致一来他就哼上几句,我十分不理解,每次回到家都感觉与他之间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甚至,我还会在背地里嘲讽他,时不时还捉弄他一下。他知道后也只摆摆手,叹口气罢了。
一年夏天,正值暑假,家里传来消息说爷爷的腿起了炎症,已经住院了。爸爸听说后便准备回家看望爷爷。在回去的车上,我忽感心里多了些什么——我竟在为爷爷担心了。进了病房,爷爷正躺在床上休息。见我们来了,他眼睛亮了一些,笑着说:“来了啊”不知为何,这次我对这浓重的河南方言没有了陌生感,反而感到那么亲切。
在照顾爷爷的这几天,我开始有些奇怪:他在病中怎么还是这么神采奕奕?很快我找到了答案:每当床头那台收音机放起豫剧,他就在一旁陶醉得像个孩子,每当苍老的脸与陶醉的神情重合在一起,我便对以前的行为感到愧疚。终于,我决定送给爷爷一个“有声”的礼物。两天后,我带着我苦练两天的豫剧《花木兰》出现在爷爷的病房,他听得很陶醉:笑得合不拢嘴,神色跟着那“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旋律起伏。他不时按节奏点着头,嘴里不由自主呢喃着歌词。一曲终了,一片掌声,爷爷没说话,只不住地点头,嘴笑着,眼里却似有泪在打转。我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病房里的灯开着,里面似还有一曲《花木兰》未完待续。
我的爷爷令我无法忘怀的就是那声声豫剧。